血案,通通被抹了脖子,死的利落,突然。
得知这事时,我下意识的想,还好,还好,死的不是温行知,这自私的想法让我有些羞愧,沈道文自小教我,万物虽不平等,但要尊重性命,才不会遭天谴。
我又觉温行知料事如神,他安排的甚是缜密,乞丐没有户籍,死了也无人知晓,若当时是叫镖师扮作他,少了一个镖师,那事情可就无厘头了,若查起来,牵扯出温行知没死的真相,这一切便是白费。
大理寺的纪大人冒着冷汗接了这个案子,前案未破新案又来,上头施压,纪大人恐怕要吃不下睡不着了。沈道文携着我前去殓房看假温行知的尸体,我不得不作出伤心难过的样子,那乞丐脸上的面具贴的毫无瑕疵,算是温行知的替死鬼了。
沈道文看起来有些难过,他对着尸体默哀,直叹道:“温贤侄早年英逝,老天不长眼,真是天妒英才。”
我生生逼出了点眼泪,抹着眼睛,真实惋惜道:“是啊,他本该有大把银子可花,能过上好日子,却遭遇横祸,我也是始料未及,这杀千刀的凶手到底是何居心!要和一个员外家过不去!”
沈道文拍着我的背,他温和的注视我,安抚交代道:“节哀顺变,你自幼与温贤侄交好,他帮你诸多,不记恩也要记情分,他的后事,我沈家帮着办了,你学着操办吧。”
我点头,鼻音略重道:“是,我自该是要办的。”
我带着老管家在外头设了一处灵堂,帮这乞丐做了一个风光后事,也算是补偿。
温行知掏出了许多银子,以我的名义给那些镖师家里送钱去,那二十余人都是替温行知牺牲的,这一场刺杀又死了那么多人,温行知面上波澜不惊,我忽然觉得我好像从未真正的认识过他,他的手段心思有些...深沉,从不像我表面看到的那么美好。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也不怪他什么,要怪只怪凶手,我此刻觉得那凶手甚是不简单,这第二次的刺杀,便确定了,对方只是单独针对温家,有何什么血海深仇,要如此赶尽杀绝?
“云烟,你是在看书?还是在当书童呢?!怎么不知道替公子磨墨啊!”书同的斥责声将我从神游中拉了回来,自温行知顶了书同的位置,他可会争风吃醋了,逮着温行知一点错处就要骂。
我朝书同挥挥手道:“你出去!呱噪死了,你若像云烟一样会安静看书也是好的,别鸡蛋里挑骨头,我不晓得你心中不爽么?你既然不在职了,忧心那么多作甚?院儿里的活你管好了吗?”
书同拖着脚步,边出门边自言自语道:“我替少爷着想,还错了吗?新书童就是不麻利,教导了也不听,少爷还那么偏心。”
温行知无奈将书放在木架上,他倒不卑不亢,从不理会书同的苛责,态度端的冷清又无奈。
我看向门口的微胖背影,吩咐道:“就你话多,最近你那张厚嘴碎的很,我便罚你三天不许说话,别转身跟我讨价还价,讨价的话再加三天!好了,你可以退下了。”
那虚胖的背影本想转身的,听了我的话后,他僵在了原地,鼻子里发出一声哼,不甘不愿的踏脚走了。
第17章贴身小厮
待书同走后,我连忙过去把花雕门关上,再将温行知按在黑檀案桌前坐下,替他摆好书后,我给他捏着肩膀,陪笑道:“站了这么久,可累了?你别生书同的气,见我偏心你,他心里不平衡。”
温行知容色清淡,他的手臂搁在黑色的桌上,衬得那双青葱玉手越发的白净,他翻一页书,温润道:“有甚好气的,越王勾践当初还卧薪尝胆呢,我若是这点排挤都受不了,怎么等凶手出洞?再者书同心思不深,有什么都摆在明面上,比那起子阴险的人好糊弄。”
我搬来另一个凳子坐在他身旁,“晓得你稳重,不生气就好,我就怕委屈了你,来来来,讲课,讲课。”
温行知今日给我讲了易经,我在一旁听得仔细,也不是故意要仔细的,反正讲课的人是他,我就听得进去。
若说实话,要不是他,我真考不中进士,人往高处走水,水往低处流,我挨着温行知这座高山,便晓得越爬越高,他可是一个实实在在的朱者。
我至今也不明白,为何就那么中意他,深入一想,温行知的气度宛如凡尘里的清仙,他从容文雅,贵气低调...我最初大约是被他金玉般的外表给勾引,后来大抵又是被他宁静如水的性子给吸引。
样貌是一个原因,可最重要的是内在,才华横溢的人总是叫人容易亲近以及敬重的。
“啪!”
我捂住脑袋,瞪了温行知一眼,他撇撇嘴道:“你若要神游便是不尊重我,这样我就不讲了,你自己慢慢看好了。”
我做出一副洗耳恭听之状,迁就道:“听听听,我的错。”
温行知继续讲易经,他的红唇一张一合,红亮亮,润饱满,真想非礼他个一口。
我摇摇头,摇走不适宜的龌龊心思,我拿毛病蘸了墨水,态度正经起来,认真的记下课要精华,要是自己看书的话,我还真不知哪处知识是精华。
半个时辰后,门外有敲门声响起,伴随着动听纤细的声音,“少爷,怕你饿,我做了些点心,妾身可以进来么?”
我和温行知迅速换了位置,温行知在一旁不紧不慢的端正站好,我坐在主位上轻咳一声,“进来。”
下一刻,春芙推门而入,她身后还跟了两个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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