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直接说有不就好了?”胡大人打断了他。
“是是是!有有有!”县令的出汗速度刚刚放缓,这时候又突然开始加剧,“有两个大市场,一个在捷清,一个在放马县外头。”
“那粮队失踪前后,可有大宗的牛马买卖?”
“有!”县令很肯定的说。
卢斯等了半天都没见他说后话,知道这人是被吓坏了,只能无奈的继续问:“在什么地方?能知道确切有多少牛马,是什么人带过来的牛马吗?”
“这不清楚,每年这个时候,还有入秋之前,都会有一段时间,会有不少牛马被赶进关来贩卖。那时候,我们这些地方官也会得到些消息,好让下头愿意买得百姓出去买。但到底是谁弄来的,那下关就不清楚了。”
“明白了,多谢大人。”卢斯点点头,又对胡大人示意,表示没什么可问的了。
胡大人这才温声安慰了这位县令大人几句,让他走了。不过县令走的时候一转身,卢斯看他官服已经贴在了后背上,显然是湿透了。
没了外人,胡大人问:“卢斯,你是觉得,这粮食可能不是在蒲云州丢的?”
“还得看看其他地方的情报,如果那粮队没到县城都是夜里,怕是就有六七分的可能了。可惜……时间隔得太长,车辙印早就都没有了。只能让这些地方官问问他们治下的百姓,有没有路上遇见那粮队的,还有到底是个怎么状况了。”
“嗯。”胡大人点头,卢斯说得没错。
“大人,之后我们这些人就得在外边跑来跑去了,要不您回捷清去?”就算都住驿站,但小县城的驿站和大州府的驿馆,那也是不同的。
胡大人摆摆手:“我这年纪大了,吃不得太油腻的东西,这边青菜豆腐正合我的口味,吃着舒心。”
卢斯一想那位知府顾大人,觉得也是,也就不再催促。
转过天来,卢斯八人一队,放出去了五队人,他们要去走访各县。剩下的十个人,卢斯给胡大人留下五个,带着剩下的五个人,继续按照计划去走那条粮道。
胡大人送走了他们,自己回来在驿馆的院子里打八段锦。正打着呢,这次依然是留下来保护老大人的秦归进来了:“胡大人,外头来了老妇,说是要请大人做主,找他失踪了的丈夫和儿子。”
胡大人停下了动作:“这该让她去县衙告状啊。”不是挂个钦差大臣的头衔就什么都能管的,他们就是来差军粮,也只能差军粮的。
“小人也是这么告诉她的,然后她说,她丈夫就是这回送军粮服徭役的,儿子担心他爹,大半夜的找去的,然后父子俩就再也没回来。其他人都说他儿子怕是被抓了民夫,跟着一起送军粮去了,现在怕是死在鞑靼人手里了。她不信,听说大人来了,就跑来告状了。”
“带她进来。”
“小妇人刘李氏见过钦差大人。”刘李氏就是个愁苦衰老的普通妇人,她进来就要跪下,让胡大人一把给拉住了。
“这位大嫂不用多礼,可不能学那戏文里头的做派。”
秦归拿了凳子过来,让刘李氏坐下,
刘李氏眼角微红,告了声谢,坐下了。
“大嫂可否细说一下你家中之事?”胡大人也没啰嗦,直接开场就问。
“是。”
事情说起来也简单,该到刘家服徭役了,他家贫,拿不出钱赎,也请不到人替,当然就是自己上了。如今这是春夏交替,正是农忙的时候,地里离不了壮劳力,否则那就不是穷富的问题,而是饿死不饿死的问题了。
所以,年长的父亲去了,留下了年轻的儿子。可父亲的年纪真的太大了——刘家父亲娶妻生子看来就不早,儿子到现在还没娶妻,贫苦的生活又将人磋磨得厉害,人至少比实际年龄要衰老十几岁——儿子放不下心,听说粮队到了,躺在炕上睡不着,大半夜就抹黑找出去了,这一找就没回来。
其实刘李氏一开始的简述,跟她后来的详细描述没啥不同的。
“粮队走了,老嫂子可曾找去过?”
“找了!”刘李氏点头,“一大早,我找不见我家栓子,就知道他去干什么了!可这粮队那时候早就走了!”
“一大早……天亮了吗?”
“亮了!老婆子夜里眼瞎,要是没亮也没法跑出来。村口三婶子说粮队早就过去了,老婆子不信,可跑过来一看,果然是不见了人影了。大人啊,我家已经出了一个丁了,还请把我儿放回来吧。”
胡大人叹气,拿了五两银子交给刘李氏,说只要找到商队就把他们家父子俩都送回来。
刘李氏哭得整个人哆哆嗦嗦,跟着出去了。
等到秦归回来,胡大人跟他说:“你赶紧赶上你家卢将军,这粮食没丢在蒲云州。”
秦归迷茫:“大人怎么知道的?”他也在一边听着呢,可真没觉得这老妇说了什么有用的情报。
“也是我们疏忽,没问那粮队什么时候走的。你说两个多月前头,要是押运大宗的货物,该是什么时候上路的?”
“巳时左右吧?”巳时就是现代的九点到十一点,两个多月前那可是刚过了春节不久,北方那时候天亮得还很晚,也冷的很呢。比这个时间早出门,黑灯瞎火的,就算人不怕,但拉车的牲畜冻伤了,或不小心崴了蹄子,那可就耽误大事了。
“刚才那刘李氏说的呢?”
“啊!”刘李氏说她起来,同村人告诉她粮队已经过去了。农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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