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必须得查!能挖多深挖多深!
皇帝提笔就亲自拟旨,拟完了之后,他沉吟片刻,又加上了两句——还是让二郎也跟着去吧,这件事不只是要查,之后的应对和安抚也要跟上,当地的张知府也是一员能吏,日后也是他的班底和人脉。那个周安,能力和为人也都不错,跟着一起去吧。
至于病的事情,皇帝反而没多在意,他知道自家儿子更多的是心病,这让他出去,同样也有放出去散心的意思。虽然这要去的地点和要办的事情,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只有堵心。
太子和周安要赶到直逸州还有些时间,不过调兵的旨意可是早就到了,眼看着兵马开到,张大人总算是放下心来了。
岑宇的局势稳定,卢斯和冯铮也终于能进一步将查案的范围铺展开了,比如,重回庞玉县,这看似繁华的小县城,怕已经是恶鬼的重灾区了吧?
果然,这回他们来,街道上可就没上次来时那么繁华了,许多商家都关门闭户。前来迎接的县令也没有了之前的笑脸,怎么看都是强撑着笑脸,怎么看怎么可怜。
卢斯和冯铮两人也懒得跟他多说,两人直奔林家。
他们一叫门,林家的门就开了,有家仆带两人进到了后院花园,凉亭子一位老人正坐在里边等他们。
“小老儿林冉,见过两位将军。”林冉看起来就是个正常老人的样子了,满脸的皱褶和黑斑,驼着背,说话时声音有些模糊,因为嘴巴里缺了牙,漏风。
两人让这老人坐下,他俩坐在对面。
林冉坐下后,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曲恒夫妇就是曲重买人所杀。”
曲恒就是曲二公子,曲重就是牢里一直闭口不言的那位屈老爷。这个事情,师兄弟两人都有了底,如今倒是不吃惊,只是冯铮问:“林老爷,这事不该是您最近知道的吧?为何这么多年来,您一个字都不说呢?”
“因为曲铭在曲重手里啊!”林冉愤恨道,把当年的事情缓缓道来。
当年曲恒和林冉两边的婚事没能结成,但因为两家是世交,而且这婚事算是好聚好散,林冉虽然开始的时候面对曲恒有些尴尬,但看林冉一直来寻他,慢慢的也就放下了,依旧是两个好朋友。后来一次,曲恒喝醉了,酒后吐真言,告诉林冉,原来他拒绝林冉,不是因为他喜欢女人,是因为他的亲哥哥曲重。
曲重喜欢林冉,甚至喜欢到大半夜的跑到自己弟弟房里跪求,说是没有林冉他活不下去,曲恒无奈,这才跟爹娘说,自己喜欢上了一个小姐。
林冉知道之后,大怒,当时也是年轻,就去找了曲重,跟他割袍断义,之后一直四年,林冉即便是见了曲重,也是半个字没跟他多说过。
林冉说到这里,老泪纵横:“我悔啊……何必呢?若是我当年不是……也不至于如此……”
两人来之前就知道了,林冉一辈子既没有妻子,也没有契兄弟,他是过继了两个远房的侄子继承家业的。虽然现在也算是儿女成群,但过继的儿女,跟自己的老伴怎么能一样呢。这就是一辈子孤苦伶仃了。
“后来曲恒出了事,我就去找曲重,他自然是不认的,我却竟然被他说服了……”
若他说的当年事都是真的,就能想得出来这林冉当年是个什么性格,耿直,冲动,还有一股子少年人的单纯,怕是他自己也不太相信,曲重用那种法子祸害了自己的亲弟弟吧?
“又过了几日,城隍庙里竟然又有其他人被勒杀,曲重来找我,说是他已经找到了杀害曲恒的幕后主使……”林冉越来越激动,说到这里突然一停,闭上了眼睛,他这架势有些吓人,若不是胸口依然在起伏,显示这人还在呼吸,卢斯和冯铮怕是都要担心他有个好歹的。
半晌,林冉出了一口大气:“我那日偷偷摸摸的去了,谁承想,刚进门就让他打晕了过去,醒来时,正在被他……”林冉没说,但两人都明白发生了什么。看来那位陈捕头当年见林冉重病,怕不只是在山上跌的。
四十多年前的事情了,但这种伤害时间只能让它的表面暂时愈合,无论多久之后只要稍微触碰,还是痛彻心扉。
“他还用了曲铭威胁我,说那孩子在他手里,除了他之外,谁也不知道孩子在哪。我若敢说出去,就让那孩子饿死!咳咳咳!”林冉咳嗽了一阵,两人给他倒了温茶,隔了一会,他才能继续说话,“这事……一直到我三十四岁,他才不再来找我,可是曲铭到底在哪,我到现在也不知道……”
林冉说着说着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小老儿罪孽深重,早知那曲重的罪过,却瞒而不报,与助纣为虐无异……”卢斯和冯铮要搀扶他,但是听他这么一说,也就放开了手,“如今四十多年,不知道他祸害了多少好人。小老儿自当赎罪……只是,若是两位大人知道了曲铭的去处,不管是生是死,还请……还请知会一声。”
“林老爷子,您当年也是为人所迫……”卢斯想说你也是受害者,但他实在是说不出口。
因为他确实是受害者,但四十多年前,明摆着这三个年轻人都有错。况且这林冉住在庞玉县,恶鬼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应该是也知道。这四十多年来死的人,即便曲重亲手祸害的只是很少一部分。但这都是因恶鬼而起,可以说是流毒颇深。但他还是这么死硬的咬着牙,一个字都没吐。
对,他是不容易,但死的那些人呢?还有因为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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