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斯觉得,以后他们无常司怕是得专门在全国各地开些庄子,接纳这些“污点证人”了。
能看得出来,是有人动心了,但是现在全村人都在这,没人敢站出来。
“其实,你们也可不去做佃户。卢斯拿出银锞子来,自己买上几亩田地,做个农家翁,也是无妨。本官也不逼迫你们,给你们一些时间,回去想想吧。”卢斯心里着急,现在却不能露出来,只让无常们把这些弄人都赶回家去,家家户户门口都有人驻守,又命人回开阳买来食物,稍后给他们送去。又命人去看看冯铮那边,问问他们有啥需要帮忙的吗。
冯铮那边还在忙,他们来的时候带着圣旨,附近几个县的县令都要听他们调遣。冯铮规规矩矩的派人去请,而并非去命令。县令们也知道出了大事,冯铮又足够客气,自然没谁胆敢阳奉阴违。之前让拦路已经拦了,抓到了的人已经都给无常司送去了。现在要人上山,也用最快的速度将人手调集了起来,不过上山前的准备还得有一阵,但也是一切顺利。
卢斯和冯铮忙着,太子在赶路,周安和胡大人他们也在忙着,更多的官员同样在为可能发生的不详在忙碌着。
在这个时候,皇帝却偷偷离开了宫中,来到了一处皇庄。
开阳附近的庄子,最多的就是皇庄,皇帝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少个庄子,不过只有这一个,他是最清楚地,因为,他曾经的太子和他曾经的皇后,都在这里。
“父……爹!”前太子瘦了许多,且脸色焦黄,头发干枯,就算现在他自己走到外头去,跟那些曾经见过他的官员走个面对面,其他人大概也不会认出,他就是曾经那位雄姿英发仪表堂堂的储君了。
“长安……”皇帝鼻子有些酸,抬手轻轻按住了前太子的肩膀,手掌下摸到的骨骼都有些硌手。
“爹,我好得很。”前太子笑了起来,眼睛亮亮的,“您今天怎么有空出来?弟弟们怎么样了?”
“你……你娘呢?”
前太子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娘……大概在她的院子里吧。爹,您别担心,娘总归是能想明白的。”
他们住在这,皇帝没来几趟,却很清楚两人的情况——至少之前他是这么以为的——前太子毕竟年轻,体力好,终于是把毒瘾扛过去了,但也是元气大伤。而且,皇帝问过卢斯,知道有心瘾这东西,他也试探过,结果显然并不让他如何乐观。
前太子虽然是在非自愿的情况下染上的毒瘾,但他显然是尝过那飘飘欲仙的滋味的,他无法抗拒再次获得那种满足感。一旦有获得逍遥散的可能,他就立刻会变得不像是自己。可与此同时,他自己也厌恶着自己,并坦然的接受自己失去前太子身份的事实。
从小的教育,让他明白,这样子的他,已经彻底的没有了成为储君的资格。
可与前太子的坦然相对的,皇后依然不接受这个事实。甚至有机会就各种劝前太子夺回该有的权力,各种辱骂皇帝,辱骂现在的太子,闹得前太子这个孝顺孩子也天天躲着他娘,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快就碰见皇帝了——其实是他每天都出来在庄子里乱转。
皇帝摸了摸前太子的头:“我去见见你娘,别在外头转了,好好歇着去吧。”他怎么能不知道大儿子的性子,他最喜欢的是找个地方安安静静的读书。
“是。”前太子鼻尖也有些发酸,点点头,匆忙转身把把眼泪擦去了。
皇帝张了张口,想说要不了多久他就能过来陪伴他们母子了,可最终还是没能说出口。国难在即,他也不知道这个“要不了多久”是三两个月还是三年五载,甚至一着不慎,满盘皆输的可能也不是没有……
把话宴会肚子里,皇帝又捏了捏儿子单薄的肩膀,朝庄子里走去。
当见到皇后的时候,皇帝有些意外,他以为皇后应该是憔悴的,狼狈的,疯狂的,但是并不,她穿着正红的衣裙,大朵大朵的牡丹花富贵堂皇,发髻高挽,灿金的凤凰别在她得发间,明珠步摇熠熠生辉。可能她现在的衣着没有宫中那般的雍容奢华,可也尊贵傲然。
“梓潼……”皇后瞥了一眼皇帝,丝毫不掩饰自己眼中仇恨的光芒。皇帝被她看得只觉得心疼难忍,身体一晃,退后了一步。
皇后一脸讽刺:“怎么?心虚了?还是后悔了?”
皇帝捂着自己的胸口:“梓潼,你做了什么?”
皇后挑眉:“陛下说臣妾做了什么,臣妾就做了什么。”她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看着自己染成枚红色的指甲,“陛下放心,无论您说什么,臣妾都但着。”
皇帝见她如此,深深了吸了一口气,又缓慢的吐出来:“朕……只后悔对你动了心。”
他今日来此,因为他还怀着对皇后的情,愿意听她的解释,愿意给皇后和她的家族留一份脸面。但是……他说错了,他还后悔今天来这一趟!
皇帝慌慌而来,匆匆而去。看他走时的状况不对,前太子忍不住跑到了皇后的院子。看见皇后的样子,前太子也是一怔。因为从皇后来,她就日日披头散发,衣着狼狈,他避开,也有作为儿子不愿意见着母亲如此模样的原因。
“母、母后?”前太子其实是有些开心的,这说明母后已经恢复了吧?
皇后看见前太子,温柔一笑,抬手道:“我儿过来。”
“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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