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铮:“姜武,我大昱的律令,诬告之人,告的是何种罪过,真相大白之后,他们自己也就要受何种刑罚。你妻子合谋他人,以谋害人命之罪诬告我二人。我俩乃是当朝明管,她更是要罪加sān_jí……”
刚还憨厚笑着的姜武,听冯铮说一句,表情就更阴沉一份,当脸彻底变成黑色,姜武惊恐的连连磕头:“大人开恩!大人开恩啊!她……她有病!她脑子不清楚!两位大人不要与他计较啊!”
冯铮:“这不是我们计较不计较,国法如此。”
“这……”姜武整个慌了,伏在地上,嘴里不断念叨,“这可怎么是好?这可怎么是好啊……”
卢斯跟冯铮一搭一唱,立刻道:“姜武,我俩没资格减轻她的罪过,但是你可以戴罪立功啊。更何况,这事若是能从孙氏活动他人的同谋之罪,变成她受人蒙骗指使的从贼之罪,也开始可以减轻罪过的。”
“是、是吗?!谢谢大人!谢谢大人!”
卢斯差点都笑了,若不是稍微了解一点姜武,他还以为这人是故意装傻呢。他是真不认为这人知道些什么。
冯铮则依旧不放弃,既然暗示得这么明白都听不出来,那就干脆直直白白的说出来呗。
“姜武,你得明白,不是我们说什么就是什么的。便说是从同谋变从犯,首先得有个主谋。换句话说,你可知道王斜?”不断感谢的姜武表情一僵,这个老好人头一回露出了类似于仇恨的表情,冯铮点点头,“你若是能说些什么,证明他是主谋,或者是,直接让我们将他抓住,那才能让孙氏有一线生机。”
恨归恨,姜武张口要说些什么,可还是闭上了嘴,就这么来来回回几次,他才一咬牙:“两位大人,若是真能抓到那王斜,可否……可否帮小人保个密?”
听这话,他还真是知道些什么。
卢斯意外,冯铮眼睛一亮:“自然可以。”
“那……那小人就说了!小人……小人曾经偷偷的跟踪过王斜……不过,却让他发现了。后来,小人觉得这人还是不对头,就请了朋友帮忙,知道这王斜,除了家里有老婆孩子外,竟然还在外头养着个女人,孩子都有了!而且,这女儿和孩子,怕是还在当地!”
这大喘气喘的,让人先是以为自己空欢喜一场,谁知道后来又有大礼包从天而降!
“你如何确定他在外边养的女儿和孩子是他的?又如何确定他们一直都没有搬走?”
“两位大人不忙,听小人一点点说道。”
姜武还是有几个好哥们的,是一起光着屁股在一条胡同里长大的,几个人十几岁的时候还拜了盟兄弟。后来虽然大家成家立业,但因为都是走街串巷的小商小贩,几人之间的交情,并没怎么褪色。
姜武请托的,就是他这几位盟兄弟。这些人原本就散落在全城各处,各人又有自己的好友,说让盯着点一个人,还不是随手的事情?
两人听着姜武的讲述,心情都有点怪怪的:就是这些人明知道姜武酒后的表现,却不但没有帮姜武多说一个字,甚至可能添油加醋。可同样还是这些人,干脆接下了姜武的请托,并帮助他达成了目标。
这个王斜在惠峻城外托云村,还有一处庄子,庄子里住着他的外室。这个外室,也让姜武之后查出来到底是谁了,而且依然是利用他和其他盟兄弟的身份。再封闭的小山村,对于行商都是欢迎的,尤其是女人们,进一趟城不容易,想要个针头线脑、头花彩布都靠的小行商。尤其这年代还有补碗的、磨镜子的、修锅的,这都得深入到各家各户去,这边干着活,那边问着闲话,这些事就都打听到了。
这个女子姓林,她的父亲乃是托云村的老秀才。林氏生母早逝,老秀才没有续弦,而是靠着教导蒙童,将女儿拉扯到了十四岁。原本老秀才想的是招赘一个女婿,可邻村的一个姓倪的年轻秀才,亲自到了他家来求娶。老秀才看这年轻人相貌堂堂,举止斯文,虽然年纪大了女儿六岁,但他是因为潜心读书才误了婚期,一番思索之下,就给准了。
转过年来,把十五岁的女儿嫁给了倪秀才。谁承想,倪秀才家有悍母。嫁出去的林氏,六个月之后,就跑回了托云村的家里,说是不堪婆婆虐待。
老秀才虽然宠爱女儿,该并没把她当做千金大小姐娇惯,该学的都学了,林氏女红厨艺都是上佳,又识文断字,持家有方。无论是嫁到怎样的人家,林氏都能应对。
而且,老秀才请邻居的婆子看了,女儿脸上是没事,但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青紫叠加,尤其是背上,明显是反复掐拧出来的瘀伤,都发黑了。邻居婆子看了,两只手都哆嗦,是替林氏生气,也是心疼。
老秀才虽然是老秀才,可不迂腐。即便倪秀才追了来,也没同意让女儿回去,反而咬死了让女儿与倪秀才和离。之后就是一番折腾,倪秀才请了他们村的族老来说和。又请了托云村这边素有声望的老人来说和,老秀才都没点头。到后来,倪秀才的妈跑到了托云村,却不是来道歉,而是来咒骂的。
这老太太就在老秀才的家门口,扯开了嗓门,开始嚷嚷。说林氏懒惰,不做饭,不下地。说林氏馋嘴,做饭的时候自己在灶房吃独食。甚至还说什么林氏不守妇道,出个门烟行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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