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铮回过神来,然他们叫过来几个个认识蓼仲谨的无常,那人来了,冯铮问:“蓼仲谨若是胖了,那你们可还能将人认出来?”
“胖了?”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话一问,就知道自家将军在怀疑谁了,可是吧,他们还真认不出来。
“虽然说任何人都不一样,但柴班头这情况,怎么看都像是不习惯自己这一身肉,行走起来掌握不了平衡。若他一辈子都是胖子,不至于如此吧?且这矿场的布置,虽然稚嫩,但也能看得出来几分正正经经的行伍风范。我朝的捕快许多都是开朝的时候让老卒自愿担当的,他说是行伍世家倒是也说得过去,但是,老卒自然也是国之基石。可若他家只是寻常兵卒,那他刚才的那股子骄傲劲就有点不对了。”
不只是骄傲,柴班头那是非常的得意的。倒不是说家里长辈是老卒就不该得意。但是当着一个将军的面,为此而洋洋自得,不是柴班头这样的人能干出来的事情。要是换个人,比如浑身热血的年轻人,为自己的先祖而得意,那冯铮是很高兴而理解的。
他自己不也并不因为自己家里世代都是捕快贱籍而羞愧,反而骄傲不已,因为他知道他们家都是好捕快。可这种骄傲,他也是要分这不同的人,才会展现出来的。
众人听罢,也都点了点头,有个无常道:“那蓼仲谨……原先也算是面貌俊秀,要说他胖了……”稍微胖一点倒是还好认,可真要是他胖成了两个班头那样,五官都胖的走样子了,那还真是认不出来。
见无常们一个借着一个摇头,冯铮非但没不高兴,反而还很开心的笑了笑。这说明无常不是那种听任上官猜测,就能随便攀咬的人。即便这个案子查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快两个月,眼看着就要过年了,谁都想回家去,可他们现在还是摇头了。
“让人去顾县找个认识这两个班头的人,再给开阳去封信,问问他们,这位蓼仲谨的身上,有没有什么记号?另外……你们也找一找那个木憨头。”查案卷的无常们,虽然是着重查的木憨头那几年的犯人——木憨柱已经记不清楚确切的年份了——可到现在还没查到人,虽然不能确定木憨头在这里,且以现在这地方的艰苦环境来说,一个人很可能活不到现在,可凡事都有个万一,“另外,让那些犯人开口,不管是不是跟这个案子有关的,只要是有违法之事,他们只要开口,我们就管。”
“是!”
顾县来人是最快的,看见柴班头,当即便点头道:“对,这就是柴班头。”
冯铮却让他们又去见梅副班头,看见梅副班头,就有人露出犹豫之色了。
有比较实诚的人便道:“启禀将军,小人等一年也不一定能见着班头一次,这可真是……分辨不出谁是谁了。”
石矿场的看守们一个月里总有那么几天到县上去,吃点好的,找个暗门子疏散疏散。可是石矿场的两个班头,并不常出去,外人只知道他们身子太过胖大,不好移动,这来回一次路又不近,所以才不出矿场。
仅有的几个认识他们的人,也是县里每年来这里收税的税吏、买过石料的商人之类的,税吏是一年就匆匆见一次面,几个石料商人也是致开头见过一次,后头买卖就都是班头们的手下人负责了。
梅副班头坐在床上,看着一群人呼啦啦进来又呼啦啦出去,一脸茫然:“冯将军,这是怎么了?”
“找个人而已,梅副班头无需担心。”
“找人来看小人?可是小人……”梅副班头还要说什么,可是冯铮已经出去了,只留他一个人坐在里头。
冯铮站在外头看着天空,他也有点拿不准,这到底是真的有问题,还是自己不想承认失败,所以非得抓住这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站了一会,冯铮重新迈开脚部,等继续查这两个人,但同时,也要开始准备去抓捕可能已经逃亡的蓼仲谨了。
罪人还是没谁说话,他们在这个石矿场里经历过太多自以为是的希望,每一次的最后都证明,那些所谓的希望不过是他们的幻想,更有甚者,那就是一个陷阱。即使无常司已经承诺,只要他们开口,不管说出来的话是否跟案情有关,都可以离开这个石矿场,但那难道就不是从一个地狱再到另外一个地狱吗?
——这些人也都不值得同情,被罚苦役的,原先也都没干过好事。
不过,只要再过两三天,总会有人开口的。
无常司的众人既没回顾县,也没占用原本看守们的房子,而是直接搭了帐篷。连带囚犯们也有了更好一些的待遇,能住进帐篷里了,一些有伤有病的,还得到了医治。
又过了一天,到晌午的时候,冯铮就听见外头有人叫:“将军!将军!”
这声音里,带着明摆着的喜悦,冯铮立刻站起来:“有人招了?”
“不是!卢将军带人来了!还带了许多补给过来,咱们今天晚上能吃一顿好的了!”
冯铮根本没注意来人说的后一句话,他脑袋里边“卢将军带人来了”正在不住的回想,震得他的脑壳都在发疼。
“卢……”
一匹马已经小跑着过来了,马上有个人挥舞着手臂,对着冯铮招手:“铮哥!”
“你……你怎么来了?!不是说骨头出了点问题吗?伤筋动骨一百天你知道不知道?!竟然还骑马!”高兴,冯铮高兴得都要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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