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斯拱拱手,进门了。
“大人稍待!学生去给大人沏茶!”
“王老爷勿忙,把案子说清楚了就好。”
“对、对对!”王洪安深吸两口气,坐到了卢斯对面,“大人,实不相瞒,学生与柔柔,就是王小姐,乃是私定终身的。”
虽然猜到了一些,卢斯还是为这位书生的直截了当,惊了一下:“那么……”
“学生与柔柔的相遇,也是一次意外。她乃是官家小姐,大家闺秀,进庙烧香,原应当驱逐了外男。学生额并非登徒子,实在是几个铜板掉进了供桌下面,我爬下去捡……”王洪安以袖遮脸,羞愧不已,“结果赵小姐进来礼佛,我、我不敢出去,还让她发现了,她却没被吓着,也没因为我的狼狈样子而嘲笑,反而温声安慰……”
卢斯点点头,耐心听着一对青年男女的爱情故事,倒还真的是挺美好……个屁!
卢斯真想赶紧让这位讲正题,可是又怕打击了他的积极性,只能耐心听着这些三流偶像剧都不演了的套路,听得他直想睡着,可又得强打精神,就怕一耳朵没听到,把细枝末节,却又重要无比的线索漏过去了。
虽然,最后并没有什么细枝末节却又重要无比的线索就是了……
“你跟赵小姐认识,彼此喜欢,约定了每次她上山来,你们就偷偷在后山相见?赵小姐怎么出去跟你相见的?”
“柔柔乃是个顶顶聪明的女子。”王举人没说先赞,“她每次到了天龙寺,都先与丫鬟换了衣裳,混出来后,又换上寻常妇人的衣衫,躲到后山去。入了夜,我再去每日约定的地方找她。”
“……”卢斯脸色越来越不好看了,刚才的那股子瞌睡早就已经没了,现在一股子气闷在胸口,他左忍右忍,实在是忍耐不住,“你他娘的还是个带把的吗?”
“啊?”王举人说得正开心,突然面对卢斯厉色恶言,呆住了。
“我就不说这事你拖延了这么久,为了不早早的就报与上任府尹了!你知道你这些话隐藏了多重要的线索吗?!你知道现在赵小姐当年的那些下人都已经被发卖得不知何处了吗?!你就说当年,你与赵小姐相恋,结果你却让她一个闺阁少女冒这么大的风险,就为了跟你约会?!是不是你还以此为荣?”
赵小姐原来并非是入夜之后,在人接应之下偷偷潜出去的,而是早就在白天已经乔装出寺,在林子里躲了小半天。卢斯过去考虑过大量的熟人作案,甚至连赵小姐她爹都怀疑上了,结果这个时间一边动,那熟人作案的可能依然还在,但随机作案的比例也大大上升了。连查问线索的方向,都要改变。
一脸兴冲冲的王举人顿时如同被泼了冷水一般,整个人都蔫了,老老实实的让卢斯训斥了一番后,他道:“这些事确实怪我,一开始就不该让柔柔一个女子单身跑出来。在下前往报案也确实是迟了,是在柔柔去后四天才去的开阳府。”
“你去过?”
“是。”
“这些话跟开阳府的人说过?”
“跟开阳府前任府尹李大人当面说过。”
“那怎么……”
“第二日,柔柔的父亲就乔装亲自来了我家,求我……求我给柔柔留一点脸面。”王举人呜呜哭了起来,“说柔柔一时贪玩遇害,和与人私通遇害,这讲起来完全不一样。”
这就可以解释,赵大人的态度为什么不一样了,他依然是在保护女儿,让她的名声尽量青白无辜。虽然他的这些做法,也是一定程度上保护了凶犯。
“那我来时,你还那么高兴?”
“我也知道赵大人说得没错,可是……可是寺里的大师枉死,柔柔的冤屈至今不明,我不甘心啊!”
“你是故意让人偷了玉佩?”
“玉佩?什么玉佩?我与柔柔虽交换了信物,却都是些不值钱的小玩意。”
“那你见过这样的一枚玉佩吗?”卢斯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来,上头正是拓印着玉佩的花样形制。
因为是女子所带,所以玉佩并不大,只有四枚铜钱摆开,乃是雀藏白梅的图案。因出自名匠之手,所以图样简单,又是模糊的拓印,却依然生动可爱。
“是,这确实乃是柔柔生前所爱之物。”
“那当日王老爷为何从寺庙中回家?”
“虽是家丑,却也不瞒大人。乃是我家兄长赌输了银钱,让人打断了双腿,嫂嫂一气之下回了娘家。在下总不能让兄长无人照管,这才回家。”
卢斯点了点头,他站起来,对着王洪安深深一揖:“方才在下言语多有得罪,待案子有了着落,在下必登门赔罪。”
虽然这书生确实是让哥女儿家大半夜出门,不太地道。可既然他早早的就跑去报案了,那就说明这人还是有担当的。且看他病容满面,想来这段时日也是让内疚折磨。那卢斯刚才那些话,就说得过了。
王洪安也对着卢斯一揖:“卢班头乃是真英雄,慷慨激昂,视恶如仇,哪里有错?正是我这书生百无一用。”
两人又互相客气了几句,卢斯这才离开了王家。
但离开王家,卢斯却还是在这地方转了两圈,又找了四邻询问王洪安兄长的事情。果然,王洪安的兄长,王元安乃是个败家纨绔。王家上两代,竟然还出过一位户部尚书。无奈老尚书命不长,四十多就去了。两人的父亲科考的时候害了大病,就此坏了根子,止步于举人。
王元安不知道什么时候让些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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