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兄……”张举人一愣,显然是很明显到周安会反驳他,“这些人缉盗捕凶乃是正职,抓找了人才是应当,不,让那些人贩子犯了事才抓,已经是他们失职!况且,那乃是开阳府胡大人明察秋毫,与这些下贱人何干?”
“这番见解实在是高!高明啊!”周安不及说话,又有个举人哈哈大笑起来,“张兄这番见解,真是该大书特书,传扬天下!哈哈哈哈!这场架打得值了,也让我们见识到了你们这些北人都是如何高明之人!以这样的见解,日后若是为官出仕必当时明载史册!”
“李兄这话过分了吧?”
“如何过分?你们这些人都是一起来的,向来都是意气相投之辈。”
“对,几位的见解该是一样高明才对。”
“诸位老爷都别说了,因一歌姬争锋殴斗,可要随在下往开阳府一趟?”冯铮在众多举子乱哄哄的吵闹声中加了一记重锤。
顿时,世界重归了一片安宁,就那位张兄还要说话,让旁人按住了嘴巴。
大昱禁止官员招女支,养家女支都不行。他们是还没当官,但如果只是招女支,那是fēng_liú,按上个斗殴,那可就不好听了。虽然判卷是封卷,可就算得中,给自己的上官一个不好的印象,那让个进士一辈子当候补却又候补不上,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之后还算顺利,秦归叫来了郎中,几位都裹好了伤,可下来赔偿茶楼的时候又出幺蛾子了。
那位口业颇重的张兄不愿意出钱:“我可一件东西都没打坏,还拦着他们许多,我不该出钱。”
张兄也不看看,北边跟着一起来的举人们都已经离他远远的了,南边的举人更是用看好戏加厌恶的眼神看着他,这位就算得中,在同年里怕是也没什么将来了。
北方举子们也没多说,长兄不愿意交就不愿意,几个家境不错的,将他那份赔偿分担了。众人拱拱手,各自分散离开了。
“那个人你认识?”瑞王问冯铮。
“那个人?”
“就是头一个说了些人话的举人,我看就他是真的替你们说话,不像其他人,只是为了给对方找难看。”
冯铮倒是越来越对这位瑞王殿下改观了,看来他还是很会看人的,该说不愧是额头上有王字的吗?
“那一位乃是胡大人的弟子,在劳兴州的时候就是了,对我们也多有照顾。”周安曾经跟王崧的那些事情,所有人的意思都是让它烂在劳兴州。
“哦……胡大人的弟子,怪不得为人就比旁人正派几分。嗯!胡大人是个好官。当年在食谷县……劳兴州也是为官一任造福一方,现在这个开阳府尹也是做得好。”
冯铮觉得,他这应该不算是献“谗言”吧?
“你怎么会想到自己是在献谗言?”夜里,卢斯跟他吃饭的时候,听冯铮念叨,顿时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冯铮不好意思的夹了一筷子菜:“我就是觉得,这也算是让周安上达天听了,戏文里不都说这是谗言吗?”
卢斯直接笑趴下:“咱这不是谗言,是忠言!周安若是上达天听,必然是要做一任好官的!”
周安最是能知道什么叫民生疾苦,什么叫底层人的无力,且他不是那种“我不幸这天下间的人也要跟我一块不幸”的中二病,他依旧正直有操守,这样经过了时间和磨难考验的人,若能上到顶峰,那该是天下人之福。
等等!刚才我脑内说了什么天下人之福吗?!好可怕啊!
卢斯打了个哆嗦,闹得冯铮担心的摸了摸他的额头,却让他没事才放了心。
转过天来,下雪了。
这就是南北差异啊,南方这时候已经是艳阳天了,北方却还有冷上好长一段时间。老百姓挺高兴的念叨着,春雪对农作物也是好事。举子们就要在肚子里骂娘了,再有一天就要考试了,老天爷这是不要他们好过啊。
老天爷何止不让他们好过?是让他们非常不好过。
雪在天亮之后停了一小阵,突然间再次下了起来,越下越大,直接下了一天一夜。
“快快!喝两口姜汤!”玲玲拎着一只大铜壶,对回来的两个哥哥和一个姐夫催促。红线在她边上,挺着个大肚子,托着三只碗。
这三位扫了一天的雪,明日开始还得在考场外头连续站上十几天,那可不是好受的。
三人灌了一肚子的热姜汤,额头上总算是见汗了,两个女子催促着他们去用热水泡脚。之后秦归回了自己家,卢斯和冯铮被赶到了炕上裹着棉被聊天。
“今天晚上我带人巡后半夜。”因为大学,他们这些捕快除了打扫考场外头,还有应该负担的责任——全城巡逻,尤其是穷困老百姓的居住区和流浪汉聚集的地方,以防谁家的房子塌了,谁冻饿难忍晕倒了,总之是尽一切可能,别发生死亡事件。
不只是他们,三省六部的大人们也有不少在衙门里值班呢,就怕出了重大的死亡事故。
“不行,我巡后半夜。”后半夜是要连着站一个白天的。
“那要不然这样,让周二和秦归前半夜,咱俩起后半夜。”
冯铮犹豫了片刻,还是答应了:“也好。”
后半夜,怀揣着一壶热酒两人出了门。雪竟然不但没停,反而大了。扫雪已经来不及了,眨眼的功夫,地上就会盖厚厚的一层。房塌的人家已经不是一家两家了,就前半夜,一百多户人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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