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发着呆,房间内突然响起了宛转的声音:“当然是她暗恋你啾。”
江思淳回过了神,一双眼睛锐利地扫过房间的每一处角落,最终落在了窗台上,那里正站着一只圆滚滚的肥啾,正用着一双黑黝黝的豆眼看着他。
“什么意思?”江思淳发问。
那只银喉长尾山雀像是被江思淳吓了一跳,缩了缩圆滚滚的身子,扑棱着翅膀在窗口盘旋了一圈,就飞走了。
江思淳纳闷,这只肥鸟身上没有一丝灵气,并非灵兽异种,而是普普通通的凡兽。可既然是凡兽,又怎么会口出人言?难道是他弄错了?
此时旁边又响起了那个声音,“你没弄错。”
江思淳低头一看,一只米粒大小的蚂蚁正站在他的床榻上,舞动着小小的触须,像是在与他对话。
一只蚂蚁在说话?
蚂蚁确实在与他说话,还老气横秋地说:“你可知道我送你回来是为了什么?”
江思淳迟疑地开口:“天道?”
蚂蚁的触须动了动,说:“你乃天命之子,应娇妻美妾在怀,携众妻妾一同飞升。可你上辈子却孑然一人,与命不符,故而让你重生,弥补遗憾。”
江思淳沉吟片刻。
蚂蚁还在等待着他的回答,没想到等来的却是一只手掌,将它拍成了一团。
“荒谬!”江思淳拍了拍手,声音是斩钉截铁,未有一丝犹豫,“我从未觉得上辈子遗憾。”
可是蚂蚁虽死,那声音却没停止,江思淳一看,竟是从窗外那棵百年桃树上传来的,只听桃树发出人声:“……你若不按命来,至死不能飞升!”
江思淳心中恼火,他上辈子历尽艰难险阻,浑身修为全是靠自个一点点磨砺出来的,从未走过一步捷径,可到头来却因为虚无缥缈的“命”而历劫失败重生。
“修真一途,为窃造化,夺天地气运。本就是逆天而行……”江思淳莫名重生,本就心中不爽,又听天道说了一大串话,脾气上来了,直接冷哼了一声道,“纵你是天道,也不能让我俯首!”
万字纹木格窗“啪”的一声关上,将种种声音隔绝在外。
江思淳平复了一下心绪,直接将天道的话抛至脑后。现在的他最重要的还是重拾修为,他上辈子就是位“修炼狂魔”,无论有什么事都不能阻止他修炼的脚步,就算重生了也一样。
片刻过后,江思淳已经完全平静了下来,他盘膝坐在床上,双手虚虚搭在膝盖上,没一会儿就入定了。
一会儿生二回熟。
江思淳上辈子是渡劫期的修士,如今重头再来,总是比旁人要少走一些歪路。他沉下了心,周身无形的灵气波动,柔和的水灵气泊泊流入了他的身体。
一夜过去。
江思淳再次睁眼,已是炼气九层,与筑基只差一线。
虽只差薄薄的一张纸,但江思淳尝试了几次都无法戳破,仿佛有一股力量阻止着他晋升。他思索片刻,才记起这是怎么回事。
他资质不差,为单水灵根,若只是如此,只要潜心修炼,能够轻易到达旁人所不及的境界。只是造化弄人,他竟是天生玄月体,这体质至阴至寒,千万年来只生于女子之体。
若江思淳是女子,自然是冰道天才,但……他是男的,男子之体为阳,两者难以相容,若不是从小被江剑尊护着,怕是他都不能长大。
后来江剑尊飞升,为了儿子的小命着想,直接在江思淳的体内下了一个封印,虽于修炼有碍,但好歹能够保住小命。
而江剑尊也准备好了解决方案,他为江思淳订下了一个婚约,正是拥有灼凤之体的南宫音,两人若结合,自然阴阳调和,解决体质之忧。
只是江剑尊没想到,后来南宫家撕毁了婚约,江思淳也离开了白鹿学院,另有奇遇,解开了体内封印,但到底有缺陷,导致控制不了体内的寒冰之气。
江思淳掐指一算,离奇遇出世还有两年,可他却等不了这么久,若是想要在此时筑基,还是要依仗外力才行。思及此,他的脑海中浮现了数张丹方,仔细筛选后,留下了一张最适合助他筑基的。
三支百年份的冰晶草,一两聚灵花茎,一颗一阶水系灵兽的灵核。
材料虽少,但却费钱得很,光那水系灵兽的灵核就要数百枚下品灵石,零零总总加起来,非要上千枚下品灵石才能置办得了。
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江思淳是落魄仙二代,掏个上千枚灵石还是轻轻松松的,只是年少时的他不欲惹了别人的眼,只靠着学院每月发放的灵石度日,将他爹留下来的资源捂得死死的。
不过现在的江思淳就没这么大的顾虑了。
低调,在修真界没有任何用处,越是低调,就越是有野狗徘徊身侧,时时等待着咬上一口。唯有一定程度的嚣张,才能让无知旁人明白,他并不好招惹。
江思淳翻身下了床,打开柜子取了一件干净的衣服换上,在撩起里衣的时候他的动作顿了顿,不由自主地抚摸上了腹部,那里似乎还残留着少女身上柔软的温度,还有幽幽冷香。
沈岚。
江思淳在心中默念她的姓名,似乎昨夜过后,他对这位上辈子并不相识的师姐,有些不一样了。
江思淳刚念叨过这位师姐,换了衣服出了门,就在白鹿学院的坊市上遇到了本人。
她穿的还是那件月白色的纱袍,白鹿学院的制服大抵相同,可穿在她身上,竟与别人显出不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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