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烨察觉到他的目光扫过来,一时间不由低头清咳一声,错开慕容意看向自己眸光,这才垂首轻声说道:“不错,到时候我的副将会在你身边,帮你命令众将官。”
慕容意握紧了手中的信符,望了一眼坐在自己身边,仿佛有些不好意思的人,目光多了几分笑意,却又很快化为以往的平和:“既然你这么说,我也只好收下了。”
萧烨见他将东西收了,肃了脸色直起身来,自袖中拿出一件东西,没有递给他们两人,而是放置在了桌案上,让他们将之看个清楚:“至于城外的守备军,我已向父亲稟明,将此物拿了过来。”
顾之素定定看他放置在桌上的东西,想到前几日宝郡王府中,那人传给自己辛临华的诸多谋划,其中有着假造兵符骗取大军这一条,唇角的笑容不禁愈发深刻。
“如此,便只待那日了。”
几人低声将事情敲定,萧烨便起身告辞,重新穿过密道离开,慕容意思忖片刻,觉得没有什么遗漏了,刚准备走到栏杆旁边,看看少女玩的如何了,就瞧见顾之素站起身,缓步走到雕花窗边,手指微微顶起窗檐,戏院外是明都的小巷,叫卖的声音隐约传来,他目光悠远的盯着那里,仿佛是在看着那些人,又仿佛什么都没看。
窗外的光芒将他的半张脸照亮,本来勾起的唇角不知何时放下,素白的面容犹如雕像一般,照亮之后便显得异常沉默,仿佛带上了些许孤独,或与旁人不可说的恐惧。
谋朝篡位。
哪怕是先皇仍然再世,那个至高无上的位子,也永远不会落在,想要落的人头上。
所以只能抢,只有夺。
慕容意回过头看了他一会,终于缓缓上前走到他身后,抬手握住了他的肩膀,张了张口却没发出声音,顾之素被他骤然一碰,倒是霎时回过神来,神色淡淡松开了手,任由那窗框重新阖上,转过身来低声说道。
“长安在朝中尚有暗子,只是他身在南疆,不知道月宴当日,是否能够赶回来——若是他在月宴赶不回来,就算击溃宝郡王的篡权,皇帝或许也不会感激,若是一个不好,被皇帝发现心思,我们的情状也会危险,何况他背后还有太后,更是吃力不讨好了。”
这样的大事身为最重要的人,辛元安却怡好不在明都内,他们不管如何万无一失,到最后没有继承皇位的人,终究也不过是一句空谈。
慕容意能体会到他的心境,想了想觉得有些不对劲:“这么长的时间过去,我们也就罢了,你没有收到殿下的消息?”
“曾收到过。”昏暗的室内,他的目光也暗了下来,许久才低声答道,“不过也是报平安,南疆离明都很远,每次来回都要许久,长安大抵也不能确定,信笺到我手上是多长,起先还有报平安的信,后来不知怎么又没有了,直到今日我也不知,他如今到底身在何方,又到底遇到了什么。”
慕容意很快明白他言下之意,是在说辛元安久不来信,可能是赶回来的路上出了事,不由微微的皱起眉头。
宝郡王这次月宴谋划,要夺取皇位清除异己,本来计划就很周密,即使辛元安远在南疆,也有可能被他派人暗算,毫无防备之下,辛元安会不会出事,的确是很难讲的。
他心思转了几转,极轻的叹了口气,压低了声音安慰道:“放心吧,以殿下的身手心智,不管遇到了什么,想必都会安然无恙的。”
顾之素也知晓此时担心无用,前几日又已经将琼华派出,朝着南疆打探那人的消息,手指不自觉在袖中捻了捻:“希望如此。”
新皇登基整月当日的大朝会上,宣旨太监按照惯例,宣读了皇帝举办夜宴的旨意,着明都内官员五品以上,以及所有宗亲皇族和家眷,于当日傍晚一同前来,拜见新皇以及太后皇后,借此新皇的皇位就算是坐稳了。
傍晚时分,明都内官员的马车,已然按照先后顺序,朝着皇宫之内行去,诸多达官贵人和明都大员,在早早等在宫门前的太监,以及专门接家眷的宫女引领下,朝着新皇第一次大宴处行去,没有片刻就瞧见议政殿后的太液殿,其中已然摆好了桌椅酒水,等待着诸多大臣皇亲列席。
天色将晚,殿内鱼贯而来一队尚灯宫女,纷纷给桌案之后的铜鸟嘴上,衔着的油灯点上花火,又纷纷低身快步退了出去。
顾之素因已是翰林院中人,加之在府内一直装作有病,因此今日前来的时候,顾氏根本没有人通知他,今日要前来参加宴会,顾氏中人不知出于什么心思,什么话都没有提醒他,仿佛就是想要看他错过宴会,然后皇帝听到消息之后,判他一个大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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