婵儿没想到他这时候会来,而且此时已经是晚上,君梦还喝了个烂醉,要是单独将定远侯留下,万一出了什么事情,她可是承担不起也不敢承担的,闻言便犹豫着不愿意挪动脚步:“可是侯爷,殿下他……他喝醉了……”
罗卿听她话中有话,却仿佛并不在意,眸子扫过她的发顶,沉声一字一顿道:“我们早有婚约,若他不愿,我什么都不会做。”
婵儿得了他这话,知道自己要是再说什么,就真的是没事找事了,虽然心里有点担心,却还是迟疑的退了出去:“是奴婢冒犯侯爷了,还请侯爷恕罪。”
待到婵儿将殿门关上之后,罗卿望着不远处,正趴在桌案上的人,极轻的叹了口气后,上前准备要搀扶他上榻,却没想到自己还没来得及动,那个本来醉醺醺的人,却霎时伸出了手臂,抬手将他的脖颈搂紧,在他耳边压低了声音道:“我是在做梦么……这么晚了……你怎么会在宫里?”
“我若不来,你还要喝?”罗卿听到这话心中一动,垂头看着怀中的人,果不其然发现他此刻眼神虽混沌,却不至于找不到焦点在哪里,唇角还含着一缕微笑,只是神色悲喜莫名罢了,他望着那双漂亮的眼睛,禁不住低下头亲了亲,“你不是早就知晓,我总是在你周围的,不然今日……为何要喝醉引我出来。”
君梦仰着头任由他亲自己,竟是罕见的温顺模样,一开口却吐出浓浓酒气:“喝啊……一醉解千愁!这酒真是好,你也喝一杯!”
罗卿低身将他抱在怀中,直起身来朝着床榻走去,一边走一边低声嘱咐:“莫胡闹,早些歇息。”
“罗卿。”察觉到那人将自己抱起来,君梦立刻抬手缠上他脖颈,目光在烛火下灼灼发亮,凑在他耳边一字一顿道,“你比我大……比我厉害……你能是不是知道,到底……什么是真……什么……又是假?”
罗卿不知他何出此言,脚步不由停了一瞬:“我不知。”
“原来你……也不知。”君梦痴痴的望着他的侧脸,片刻之后陡然闭了闭眼,用气音在他耳边轻声问道,“阿卿……这么长时间……你一直……一直偷偷潜入宫中,偷看我……我不能让你白费劲,是不是?”
罗卿本来想要抬起的脚步,因为这句话陡然停顿,目光之中带着几分局促,神色却仍然强自维持冰冷,许久之后方才低低应了一声,却没等到再度开口的时候,搂着他脖颈的人却痴痴笑了一声,随即骤然仰起头吻住了他的唇。
黑暗寂静的殿内,唇齿相依的水声,在耳边响起犹如炸雷,罗卿微微睁大眼睛,君梦却不管他的惊讶,手臂死死箍住他的脖子,轻咬了他的唇几下,这才抵在他额头上笑了,罗卿听到他的笑声,只觉心口鼓动的厉害,语声艰涩一字字问道:“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我知道……”君梦摇摇晃晃的抬起自己的手,极轻的抚在他颊边喃喃道,他的眼光分明是一片混沌,然而深处是一片不见底的黑暗,波光闪动映着烛火美丽万分,“我在努力的让自己……不去想那些不好的……我是不会离开你的,我们说好的……更不会让他轻易如愿,我只是他的儿子……不是他可以利用的工具……”
罗卿本以为他是心甘情愿,这才借着酒醉亲了自己,没想到他说出的话,却仿佛是意有所指,顿时皱起眉追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谁拿你做工具?”
“他想将我送给西域王……我偏偏不要遂他的意,我要留在大周里过活,才不去那风沙弥漫的地!那里可一点都不好玩……”君梦听到了他的问话,然而却极轻的摇了摇头,凑在他耳边轻声问道,“阿卿,你喜欢我……对不对?”
听到皇帝竟然要将怀中的人嫁给西域王,罗卿的面色变了又变,仿佛有些明白今日他喝这么醉,还引着他过来到底是要做什么,注视着那人的眼光先是晦暗莫测,随即见到那人脸颊绯红紧抱着自己的模样,又不自觉一点点的温柔下来:“是。”
君梦迷蒙的睁大眸子,紧紧盯着他不放,片刻后又弯了弯唇角,贴在他唇上轻声笑道:“这是我心甘情愿的……只有这一晚……你当真不要么?”
罗卿收紧了自己的手臂,愈发将他抱紧,一步步朝着床榻边走去,在他怀中的人见他如此,极轻的叹了口气,却还不等开口说些什么,下一刻乍然被封住了唇,淡金色的床帐飘落而下,滚热的温度自唇间而起,随着那人无声的摩挲,渐渐朝着四肢的方向游去——第二日清晨时分,宫中的天还未亮起,批复一夜折子的皇帝,便知晓了昨天晚上,在如兰殿中发生的事,顿时面色骤变大怒:“什么,他已经和罗卿……逆子……真是个逆子!他怎么敢!”
因黑鹫已经派出宫外,前几日又出了岔子,皇帝怀疑顾之素身上有蹊跷,可能已经知晓黑鹫弱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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