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之素枕在他肩上仿佛瞬间失却力量,想到前世他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将辛临华和那些叛军锁死在明都内,又在明都和皇宫内埋下许多火雷,写了诏书令辛元安不得前往明都,就是想要和辛临华同归于尽,保下大齐里唯一拥有兵权,在他死后定然能登位的,他心中所爱之人的性命。
可最终那人表面上答应了他,实际上却仍然陪着他赴死。
他总是这样骗他,让他生气都生不起来,只是难以抑制的悲伤。
想到这里,顾之素紧抓他的手指,开始渐渐松了下来,也不管那人紧贴着自己,到底有什么样的心思,毫不在意的嗤了一声,轻声道:“若是你以后答应了我,独自逃命去不必管我,你可做得到么?”
“别让我答应这样的事。”
辛元安一听这话面色骤变,终于知晓他是在问什么,霎时抬手捧起他的面容,低头定定的盯着他看,仿佛要自他眼中望进他心底,一字一顿道:“你说的不错,这件事就算我应了,我也绝对做不到。”
“你……,,顾之素见他这样回答自己,乌黑的眸底闪过一丝水色,下一刻却极快的被他掩去,辛元安见他抿着唇不回答,不由低叹一声将他搂在怀中,低头咬住了他的唇吻了上去,直到瞧见怀中人的眼底带着水雾,面颊通红的一把将他推开之后,方才舒了口气含笑望着他道。
“好了,这样的事情,以后不会发生,你也不要再提。”
顾之素背对着他没有说话,身体却渐渐放松下来,显然是被他的话触动了什么,乌黑的眸子里漩涡转动,黑沉的什么都看不见。
辛元安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以为他是为自己的反应生气,因此不愿回头与他对视,不由放缓了语气挨了过去,蓦地再度将人一把搂在怀中,低头亲了亲他发红的耳尖,语气亲呢的低声笑道。
“你我已见过这么多次,怎么从未听你唤过我长安?”
“我记得……你不是名为元安?”
顾之素听到他在自己背后说话,神色略微放缓了些,也不顾这昏暗的床榻之上,两人相拥那人会起什么心思,便将身体靠在了他怀中,目光淡淡的望着透出缝隙的窗棂,轻声重复着前世曾说过的话。
“怎么起了字,却和名重了?”
“这是母妃留给我的字。”辛元安见他只穿一件寝衣,便一直坐在被褥上,念及此时还是深冬,忙给他裹好被子生怕他着凉,再度将他拥入怀中方才说道,“她给四哥起字承平,给我起字长安,可不光我一人重了。”
说罢这话,他又有些漫不经心的垂下头,手指抚过那人颊侧的碎发,补充道:“正反宫内也不会在意,没人会注意这样的事,估计也无甚要紧。”
顾之素被他这样抱着,只觉自己冰冷的身体,一点点暖和了起来,眉目不禁更柔和了些:“不会注意到你,那你兄长呢?”
辛元安听他提到辛元平,念及那个在别人面前畏畏缩缩,却单对自己趾高气昂的亲生兄长,眼光骤暗冷笑了一声:“他现下都视我为灾星,见面都绕着圈走,我可不知道他怎样,自从母妃走了之后,我也懒得管其他人,反正他现下不还没死呢么?”
顾之素是第一次听说,辛元平对待辛元安,竟一直是这样冷冰冰的,目光顿时跟着冷了下来,抬手握住了他在颊边磨磨蹭蹭的手,回身盯着他弯了弯唇角,眼底却没有一点笑意,反倒全是认真神色:“你也太惫懒了些,既然不愿意管事,为何又要接下月晦和日厄?”
辛元安被他抓住手指也不恼,低下头来亲了他手背一下,就看着那人的手指松了开来,目光却在他提起月晦日厄时,骤然凝起直直的望了过去:“你怎么知道月晦和日厄?”
“不是你告诉我的么?”顾之素听他问起这个,面上一点慌乱都无,打了个太极推回他身上,“方才你刚说了,就忘了?”
辛元安看他神色不变,实在不像是在说谎,竟也怀疑起自己来,皱着眉喃喃着反问:“我方才说了么?”
顾之素抬眼瞄了他一下,极其自然的点了点头,完全没有一点心虚神色:“自然,不然我怎么知道的?”
“别拿着我的问题问我,我要是知道就好了。”
眼看着他愈发镇定的眸光,辛元安反而再度怀疑起他来,可除了自己会说起月晦和日厄,月沁和月鸦应该是没那么大胆子,敢直接跟顾之素将底透了,想了半天还是将此事放下,解释起方才他问的问题来。
“为何会接下月晦和日厄……大概还是因为这双惹祸的眼睛,母妃临死之前怕有人看我不顺眼,我不得大齐中皇宫贵族的喜爱,万一在皇子所里被别人顺手宰了,母妃是死都不会闭上眼的,所以就把当时只剩下几个人,勉强可以保护我的月晦和日厄交给了我。”
顾之素定定的看了他许久,方才稍稍挪开了眸光,压低声音喃喃着道:“你的母妃毕竟是顾着你的,不然你的情形该更是凶险……”
辛元安听出他语气之中仿佛略有释然之色,知道他虽知晓自己经过了那些危险,仍然会为以前的那些日子替他担心,只觉心中涌起温暖不禁含笑将他抱紧了,自他耳边问道:“你担心我?”
顾之素见他将自己抱来抱去的,这般占自己的便宜还装作无事,就知道他是彻底将自己视作所有物,显然已经对自己心中有了情愫,暗自冷哼了一声压住心中甜意,偏过头去冷冷反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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