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眛被押下去之后,月瑶面上有些讪讪,显然是想要说什么,然而不等她开口说,顾之素就施施然站起身,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待到那两扇雕花大门闭合后,方才怔怔望着指下茶盏,再度低身坐了下来,眸光深沉隐有漩涡。
他的心思,并不如面上表现出来的,这般平静。
猛然得知自己真正身世,又瞧见月眛这样歇斯底里。
哪怕是他,也觉疲惫。
他并不怪辛元安瞒着他,有关于君氏之事,因辛元安这样瞒着他,大抵是因为害怕——害怕他会因此伤心,也怕他会因此离去。
只是君氏之事,虽然早有预料,终究难以释怀。
顾之素抬步走到窗前,目光再度朝向一轮明月,手指不自觉在袖中捻动。
“主上。”
乍然听到胡沁儿的声音,顾之素蓦地回过头来,神色淡淡的开口问道:“怎么了?”胡沁儿抬手递出一物,隔着窗子摆在了桌上,神色恭谨又有些奇异:“自月眛的身上,搜出了此物,请主上一览。”
顾之素见她是这般什么,低头看着自己桌上的木盒子,手指一勾将之完全打开。
“稻草人?”看清里面东西的那一霎,青衫人骤然眯了眯眼睛,手指拂过那一束稻草,和稻草之上的生辰八字,还有生辰八字上竖着的银针,“月眛自己没时间去找稻草人,想必只辛氏有这样的闲心,看来此物便是辛氏拿来,想要害我或是君氏的东西了。”
胡沁儿也有这样的猜测,只是她并不知道,这个稻草人身上的日子,看自家主子若有所思,立刻压低了声音询问道:“只是我们不知,这上面的生辰八字……”
“这是太夫人的生辰八字。”顾之素目光淡淡扫过,复又将那盒子盖严了,抬手交还给了她,目光在黑暗中闪烁,“好大的胆子啊,竟然敢咒太夫人死,若是这个木盒被发现,就算是在妙悦院内,我估计都难逃一劫,辛氏真是好厉害的手段。”
胡沁儿闻言也心中暗惊,思忖了片刻之后,垂下头来悄声稟告道:“少爷,据我们的人来报,说太夫人那边的情形,可能已经撑不过多久了。”
顾之素偏过脸来,看了她一眼道:“有详细的消息?”
胡沁儿摇了摇头,想到现下主院的情形,略微皱起了眉头,犹豫片刻方才道:“那边诊治的都是太医,且太夫人几乎不让人侍候,只一个穗嬷嬷照看着,还有最近照看的人愈发少了,太医进出也越来越频繁,属下方才有此推测。”
顾之素稍稍抬眼,自主院方向掠过,神色深沉眸光幽暗:“饮食呢?你们可有注意?”
“太夫人用了小厨房,因此饭菜到底用了多少,属下未能清楚知晓。”
顾之素听到她说这话,薄唇勾起一丝浅笑,眼光慢慢的收敛了,声音极淡的叹说道:“看来太夫人,当真是情形不妙。”
胡沁儿有些不解其意,端好了那只木盒子:“主上?”
“这个木盒子既然是辛氏,想要让人埋到妙悦院的,那我也不能白白辜负,她的这一番好意——”顾之素望着她不解的模样,倒是也并未打算,直接告诉她其中之意,反而稍稍垂下头来,在她耳边吩咐了几句话,眸中仿佛倒映着点点碎光。
胡沁儿握紧木盒,侧身应道:“是,少爷。”
顾之素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院中,薄唇的笑容化作淡淡逸散开来,不知过了多久方沉沉叹息,抬手将两扇雕花窗棂完全关闭。
阳光悄然无声的坠落,缓缓映亮溶梨院时,沙漏之中滑沙飘落,被修长手指接住些许,又很快顺着指尖坠下。
待胡沁儿低声稟报昨日之事,转过身来退下去之后,一直在她身后不远处,等待着稟报的连珠上前,对着屏风后正换衣的人开口道。
“少爷,慕容少爷那边传过信来,说在明日,一得阁对面的茶楼约见您。”
“看来他是知晓,一得阁是我名下的东西了。”顾之素任由背后的清欢,将他的长发自背后拉起,小心翼翼的摆在外衫之上,薄唇微勾唇角带着笑意,朝着屏风外走时吩咐,“给他回帖子,说我一定去。”
“是,少爷。”
初春时节万物生发复苏,明都城内一片喧嚷之景,大街小巷都是叫卖之声,热腾腾的气息摇摇晃晃,顺着微风四处散了开来。
走在大道边的一队学子,正在低声谈论着什么,其中一个学子骤然抬头,看向不远处的小巷中,一个捧托盘飞速朝前走着的小厮,有些讶异的扯了扯自己身边,另外一个学子的袖摆,指了指那小厮手上的托盘,讶异的开口低声询问道。
“哎?那是哪家的小厮?你看他手里拿着的是什么?还金光闪闪的?”
被他扯住袖摆的学子闻言,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发现那是一个着深青短打,仅有十七八岁模样的小厮,那小厮脚步如飞的朝前走着,手中用托盘捧着一只银盒子,银盒子之中摆着一张金叶子,那张金叶子上有着一行小字,但因离得远看得不大分明。
有几个学子也听到了那问话,纷纷回过头来看向那小厮,其中一个领头的学子,一瞧见那银盒子和金叶子,面上就不由浮现艳羡之情,眼看那小厮往离此处不远,萧将军的府邸快步而去,突然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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