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谢家主父谢月病重,点名要谢缘过去交接生意,更多的意思是终于要彻底放手,让谢缘一人独揽大权。涪京与燕山毗邻,是皇帝仪仗常在之地,被人称作小京城,谢缘这一来就忙得抬头不见天,桑意乐得清闲,每天宅在谢家府邸中吃吃喝喝,没事看书吹笛,非常自在。
一别五天,谢缘才急匆匆地赶回来,身上却是穿着一身戎装来见他,上来便将他抱进怀里,急切地亲吻抚摸,把人往床上带,便做便低声道:“我好想你。”
冰凉的铠甲硌得人不舒服,谢缘吻吻桑意的面颊,而后将戎装褪去,低声告诉他:“别怕,我不是要穿这身衣装来吓你,父亲要我养兵,替成阳王办事,我刚刚去了回来。”
桑意断续问道:“养……兵?”
“别害怕,谢家是皇后一脉的国戚,当今皇后不得宠爱,帝生性多疑,也有清算动手之兆,父亲执意跟随成阳王,只是为寻求庇佑。这些事我在慢慢料理,大约还要在涪京中待上一段时间,你等等我,好不好?”
桑意一口咬在他肩膀上,细细喘息,一向清冷的眉眼中也染上一丝绯色:“……嗯。”
温柔遣倦,情深几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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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后,谢月的病况急转直下。
谢家一族枝繁叶茂,在谢月出任家主时到达巅峰时刻:朝中两位驸马皆出谢氏,又有皇后倚重庇佑,恩宠如山,然而世人多评价谢月性贪婪、狠毒,恃宠而骄,嚣张跋扈,因此也成了皇帝的眼中钉,眼下终于到了清算的时刻。他尚在的唯一一个女儿谢知烟离家远走,再也不干涉家族事物,谢缘常在江陵,因为谢月迟迟不肯交接家中事,活动范围也紧紧限制在江陵中,此时后悔也无用,谢家已成为风中摇摇欲坠的那一棵树,人人都立于其上而自危。
谢缘要接手的便是这样一个烂摊子。他自认是家主,头上顶的是一个家族的荣耀,因此对谢月的嘱托也认下负责。父子二人多年未见,仅仅每年年关会以书信进行简单的问候,一人缠绵病榻,一人立足榻前,除了正儿八经的家事,却再没有其他亲厚的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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