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方容下意识想伸手扶他:“去拿药来!”
路远行忙去桌上拿药。
李廉却狠狠抓着方容抬起来的手臂,喝问:“你见到了齐世良!”
他的态度太过惊慌奇怪,方容说:“那又如何?”
李廉的手又收紧了一些力道,他紧紧闭着嘴,仿佛有些话就要脱口而出,却硬逼着自己不许脱口而出。良久,他终于开口:“去了天牢,你会害死他的……”
方容脸色有些难看:“你把话说清楚!”他站起身,恨不得立刻插翅飞到天牢去。
李廉说:“齐将军……他——”
见他还有踌躇,方容抬起没被他抓住的手按压住他的肩膀,居高临下地说:“你现在要救的,是一个爱国良将!他护你故乡多年,不值得你一句实话吗?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廉愣看着他:“原来他未曾告知于你,若如此,我又有何立场去说明缘由呢。”
“立场?”方容皱眉说:“这种事还需要有什么立场?他以为自己的事会殃及家人,所以苟且,可现在他的一家老小……他的一家老小尚生死不明,如果他了解这些,怎么会把能害死他的事情藏着掖着?”
李廉捂着伤口往后靠了靠:“他的一家老小,已被我护送出京城,绝无生命之忧,王爷放心吧。”
方容想不到这件事居然真的和李廉有关。
又离奇又古怪。
方容问他:“你为什么要把他的家人送出京城?”
李廉刚想说话,方容又说:“你想凭借一己之力,救出的人,也不过寥寥一个齐家罢了。可我安王府呢?安王府的附庸呢?还有其他跟我回京的将士呢?你要统统送他们出京城吗?”
李廉被他一个又一个问题砸在脸上,压的一句话都说不出。他闭了闭眼,再睁眼时已不再对着方容,他说:“救一个,救一双,至少救了。”
方容恨不得掐死他:“你是医者医圣的儿子,你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不要再逼我了!”李廉忽然甩开方容的手:“你不要再逼我了!”
方容忽然意识到什么。
他问:“你来京城是来找谁?”
李廉沉默不语。
他又说:“你要找的人找到了吗?”
李廉激动的神情平静下来。方容立刻明白了:“你找到她了。”
这个李廉要找的女子,一定和京城发生的事脱不了关系。
可京城达官贵人的妻妾太多了,李廉只说这女子已经成亲,却没说是和谁成亲。不过既然能造这样大的孽,恐怕身份不会太低。而她又不是京城大户人家的小姐,出身低微又身处高位的女子,这样一来,范围就缩小了许多。
他对路远行说:“去查。京城大小官员的——”
“你不必查了。”李廉说:“你查不到的。”
方容看向他。
李廉说:“无论如何,我不会说出她的下落。”他也看向方容,他的目光复杂难辨,说不清带着什么情绪。不过很快他就把这样复杂的情绪遮掩起来,说:“明箭易躲,暗箭难防。王爷若依旧留在京城,日日夜夜防贼,总会疲惫不堪的。”
方容说:“离了京城,我就不需要日日夜夜防贼了吗?”
李廉又沉默。
方容却不能再等下去了。他一面站起来,一面对路远行说:“查出我想要的。尤其是王公大臣,只要是京城的女人,就把她的底细给我翻个底朝天。街上的乞丐哪怕有女的,我都要知道她的生平籍贯。”
他们已经走到门口。
路远行说是。
再走到后门,方容才说:“看好李廉。他知道这么多,虽然打死不想说出他心爱女子的名讳和身份,可是他夜闯王府,肯定有其他原因。他现在不愿意配合,我也暂时没什么时间和他打太极。我必须要再去一趟天牢!”
路远行说:“属下等需要对李廉严加拷问吗?”
方容摇头:“他为了那个女人,连医者心都动摇了。身上的刑罚更没用的,不用多费功夫。我从天牢回来,自然会问他。”
路远行看方容一眼,欲言又止。
方容说:“有话就说。”
路远行于是说:“主子,若京城果真危险。属下死谏主子出城!”他忽然跪下去,沉声说:“李叔将情报楼交于我,便是将主子的安危交于我的手上!我不怕主子遭刺杀,我情报楼高手无数,随时可将刺客一剑毙命。可京城……是我不曾了解的地方,这里繁华,却杀机重重。皇城脚下,太多阴谋诡计,我如今蠢笨,竟帮不上主子的忙。”
他已经是铁定的下一任楼主了。
方容不会再说什么‘你还小,不着急慢慢来’这样的屁话,他只能说:“凡事权衡利弊后,要迎难而上才能学本领。这么一点挫折就要战略转移,那我在战场上早已经连骨头渣都不剩了。”
路远行抬头看着方容的下巴:“主子……”
“你不必把我当成什么需要保护的文弱书生。”方容低头看他,对他说:“虽然我不会武功。可是我在战场和那群凶悍的骑兵浴血奋战的时候,恐怕你还没有见过多少血腥气呢。”
路远行忙说:“属下不是这个意思——”
“你什么意思我清楚的很。”
路远行一晃神的功夫,方容已然头也不回的走了。他的声音越走越远:“善待李廉。”
楚文方和方容一起赶回了天牢。
虽然刚才他说得大义凛然,可京城确实危机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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