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弟的意思是?”
“您可以怀疑我,这是正确的,同时,您不觉得阿诚这个时候检举我,也很可疑吗?”
周佛海讽刺的一笑:
“老弟你这样可不好,理智些,等你冷静了,我们再谈谈。”
周佛海起身走了,办公室的门被反锁上,明楼像突然撤去了所有力气,捂住了眼睛。
阿诚竟然走了这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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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这个情节终于解禁了!
第四十九章 北国的翅膀amp;沪上的风(上)
明楼被捕的消息让周佛海瞒得是密不透风,再加上明楼从北平回沪后就对外称身体旧疾复发暂不工作,一时间竟无人知道他的具体近况。
大鱼小虾都暗自游窜起来,然而这一池水的表面依旧无波无澜。
腊月廿三,深夜下起雪来。整个北京城都在沉睡,雪花从零星两三点沉默的变成茫茫然一片,这座城池都毫无察觉。
然而西绒线,东街屋隅,高门老院,一灯如豆。
阿诚点了煤油灯,披着呢子大衣向窗坐着。窗户大开着,从这场雪簌簌而落到窗楣尽白,他已经坐了很久。屋中燃着炉火,雪花从窗口飘进来,转瞬便化尽了,在阿诚的面上铺了一层湿气。他仰着头凝思,目光定在窗外黑暗飘渺的一点上,一粒雪跳落在他的眼角,他眨了下眼,那处便濡了水痕。
萧索冬夜,众生皆寂,他被这片雪惊动,低下头去整理书桌上散乱的纸稿,顺手都丢进了炉子里,火光陡然一振,“呼”的一团浓艳的红映在阿诚脸上,他的表情格外的安静。
这个看着精明而自利的青年人,在周佛海面前毫不犹豫的出卖了收养自己的人,谈吐油滑滴水不漏,在无人处却是形容肃穆,夜不能寐。
雪下了一夜,阿诚在窗边陪着坐了一夜。
楼下的电话铃骤然大作,他走下阁楼接起来,许池的声音打着抖从话筒里传出来:
“头儿,起了吗?今儿不是去工兵营部吗?”
前一阵的寺内刺杀案涉及了市政的一个工程部门,一时间军事材料方面没了人手,这工作就暂请特务科看顾一下,阿诚这几日要去工兵营部交接一下材料单子。
“好,”阿诚一开口,才发现声音有些哑:“半个时辰后你来西绒线口接我直接去。”
“得嘞,我先垫口早点去,您捂着点儿穿,这天齁儿冷。”
阿诚挂了电话,从抽屉里拿出装有工料购领单的档案袋放到餐桌上,将厨房昨晚的剩饭盛了半碗,又倒进半碗热水,拿筷子搅一搅三两口吃尽,草草算作一顿早餐。
思虑过重,彻夜不眠,阿诚吃过饭得了一会儿空,就呆坐在餐桌前发愣,雪不停,阿诚去厨房回来前厅没有关门,从他这里看去,雕花门,朱柱窄廊缀风雪,仿若入画。
许池来接明诚,他从后视镜看着在车后座用手套拍打雪花的青年,一边发动车子一边说两句闲话:
“今年这老天也不怎么了,下得雪比往年多了好几场。也不知道昨天什么时候下的,我今儿起来看见院儿里台阶都没了一级。”
阿诚收拾妥当坐稳,举起手腕看了看表,又扭身去看窗外:
“这雪一时半会儿停不了,一会儿回来我不去科里了。今天小年,你把我放到瑞芳斋,我买点糖。”
“嗯?”许池将车速减慢了点,雪天路滑,这车雨刷还不怎么好使。他本小心翼翼的开着,猛地听见明诚的话,回头看了他一眼:
“您这日子过糊涂了吧?小年昨天就过完了。”
“昨天不是二十三吗?”
“对啊。”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对了几句,才明白,江浙和北方的小年不是一天。
“糖应该有,但糖瓜估计够呛了。”
许池摇摇头,将车开出了北平城门,一路往南苑的方向开去。
阿诚没出声,上海的小年,有糖粽子,有时候他还会去买一筐地栗,蒸熟了蘸,大姐很爱吃。如今连日子都对不上了。
也罢,都什么时候了。
今天下雪,山田一郎的心情不是很好。
他坐在自己的房间,桌子上摊着一本生物学的书,手里捧着一碗饺子,因为许久没有动筷,已经黏成了一坨,饺子皮的边缘干裂成透明的黄,看上去毫无食欲,还有一丝索然无味的寡淡。
眼镜蛇被捕了。
这本是上海站的事情,但眼镜蛇这段时间和北平站执行一个任务,如果这件事被日本人追查到底,明楼刺杀寺内的事情一经坐实,为他作证的自己也就暴露了。
山田叹了口气,将冷透的饺子往桌上一放,合上书本站起了身,目光触及了书本的封皮,他没有即刻离开。
这是一本年头很久的书,封皮发了黄,但并没有磨损和褶皱,边角都被用牛皮纸带妥帖的粘贴起来,看得出来它的主人平时十分的爱惜它。骨节分明的手抚上封皮,那上面的字迹瘦劲清峻,疏朗隽秀,是一个人的名字。
山田一郎出神良久,忽的笑了,转身穿了大衣出去,在屋外碰见自己的叔母,便笑着问道:
“我要出去买一些点心和糖,您要什么?”
他叔母温和的笑笑,伸出小手摆了摆,没有说话。
山田一郎出了公馆门,顶着雪往瑞芳斋的方向走。
这是青瓷第一次正式的联系自己,他知道这人一定有了自己的计划。眼镜蛇的暴露是对组织的一次重创,无论如何他们都必须全力营救他,如果北平这里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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