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岐安一句话都没答上,见缝插针都穿不进堂姐的话头。喜色溢于言表,堂姐说到怀旻的每一个字都透着喜欢。
“堂姐……堂姐!”
“你先听我夸完!”
“不试鞋?”
“绝对合脚,不用试。你先听我夸完!”
……
怀旻这边,堂姐夫又开始聊这军营中事,紧不见堂姐与康岐安回来,一脸逢迎假笑撑得筋疲力尽。
此时进了下人来通报,说府中几位小姐下学了,来见贵客。
谢天谢地!
怀旻心中直叫好妹妹,你们才是我的贵人!
随即就听见远远传来几声“舅舅!”、“舅舅!”。
几个小姑娘一路小跑,发髻也歪了,衣衫也跑乱了。堂姐夫假装没看到,低头数杯子里的茶叶。
带头的姐姐先看见里面并没有舅舅,只有一个陌生男人在与父亲交谈,赶紧刹住。电光火石之间,几个姑娘马上收敛住,规规矩矩站成一排,或理发髻、或整衣裳……
见过礼,大姑娘还算沉得住气,小姑娘则不然,好奇过了就是一股子失望劲摆在脸上。正巧,此时她们的母亲带着康岐安回席了。
堂姐只看了一眼,就知道是个什么状况。不像她那撇得干干净净的夫君,她一边支来丫鬟帮小姐打理,一边致歉:“管教不严,见笑。”
几个小姑娘正偷偷背着母亲冲康岐安傻笑。
堂姐夫一向是宠女儿的,才难得心细如发出来打一圈太极。
“长风每次来都给她们带礼物,一来二去,我们家这几个丫头就喜欢这个舅舅。早说你们要来,她们天天盼夜夜想。”这话是对怀旻说的。
怀旻回过劲来,康岐安叫自己带了好些脂膏,赶忙送出。这些精巧漂亮的东西,正好投其所好。小姑娘们收了礼物满心欢喜。
又介绍过怀旻的身份,小姑娘们只听明白是舅舅好友这一条,甜甜叫了声小叔,谢过。
小姑娘多美好,嗓音多动人,叫人如何不爱?怀旻沉醉,唯独不满“小叔”二字。
好妹妹们乖,要叫嵇哥哥。
这时康岐安又送了他那份。一人一把弯刀,刀鞘装饰精美绝伦,出鞘寒光乍现,吹毛断发。小姑娘们收了两份礼物,格外开心。并且,怀旻发现,对于弯刀和脂膏,此两者在她们心中居然是平分秋色!
心有猛虎,细嗅蔷薇。诸位佳人将来定是人中龙凤。
话又说回来,怀旻不得不感慨,康岐安之艳福,真是投胎投得好,连这么大点的小姑娘都喜欢他。
一群小姑娘围着一个绷着脸的盐商,听他讲商场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故事,听得津津有味。
“我也给大家讲个故事。”怀旻凑过去,迎面送去个笑脸。
几双眼睛齐刷刷转过来,康岐安屏气凝神,也将目光投了过来。
“你们舅舅小时候,爬墙偷看姑娘,被你们外公发现了,追着打。”
霎时,一片安静。
一个小姑娘抖康岐安的袖子,“舅舅,舅舅,你偷看的是哪个姑娘?”
堂姐夫也好奇地蹭过来,“哪位姑娘?好看吗?”
康岐安稳住。
“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已记不清了。想必是很漂亮……”
堂姐夫的危机意识就远不如康岐安高,脱口而出:“年少无知,什么歪瓜裂枣都能当成宝。我幼时邻家也生的有个女儿,当时真觉得是天仙,后来长得……”
不过求生欲还是很强。
“幸好等来了夫人,才晓得我命好,注定与真正的旷世佳人共结连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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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耽误的功夫,堂姐夫已经让人打点好了一些物资,添到他们这里。此处到蓬县,都是他的辖区,也替他们将接下来的最后一段行程沿途都安排好。
这些事交代完,便不久留,二人告辞。还未远去,隐隐听见夫妻俩说话声。
“夫君,家里不比你在军中,讲过多少次,用饭前要洗手,用毕要漱口……”
“夫人指教得好!”
“夫人请用茶!”
怀旻斜眼瞅康岐安。康岐安会意,答:“这是相敬如宾,举案齐眉。”
两人同上一辆马车,先前怀旻乘的车用来堆放货物了。之后行程不远,两人便表示将就一下即可,之前就拒绝了堂姐夫的好意。
康岐安如坐针毡,怀旻眼神飘忽不定。马车穿山越岭,四周都是遮天蔽日的古树,不说凉意习习,但至少也算是暑气半消。
但两人皆是一手的汗。
若有似无能闻见对方的气味,规规矩矩比肩坐着,俩老姘头像新娘子头回坐花轿,都隐约有些悸动。
怀旻找话说,不然浑身难受。
“这些情啊爱的,你做大生意忙,没功夫捋,情有可原。不过奉劝一句,余情未了不是什么好事,当断则断,这和做生意一个道理。老实说,我看在眼里,都替你急……”
康岐安攥着袖子大气都不敢出一口,根根心弦都绷到极致,瞳孔紧缩……
“你自己也说,人家都是当娘的人了,况且夫妻琴瑟和谐……”
“你眼聋了还是耳瞎了?!”康岐安一声吼,连外面的车夫都被一跳。
怀旻瞧他紧张兮兮的,也被这一下吓蒙圈了。问:“你不是……余情未了?怕见了她紧张……才让我陪你同去的。”
“不是。”
“那为什……”
“新制的香膏一路上卖得可好?提这么纯的花香,费了不少心思吧。”康岐安岔开话题。
明眼人都看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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