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眼,把茶杯接过来放好,说不饮空腹茶。你在飞机上吃过了?
关陆这时才坐直,实话答,登机前吃的。
这么算一天没吃饭,只喝一杯咖啡。关陆嘴唇上干得起皮,魏南拍他的肩膀,让他去冰箱拿粥,热了再吃。
关陆已饿过那一阵,现在就算山珍海味放他眼前,见了也不亲。听魏南说完,还是站起身去厨房。
魏南爱静,除了请保洁定期上门,以及打理室内外植物外,只请了一个阿姨做饭。
放碗进微波炉前,他先喝一口。尝着像放了一天,问魏南,“阿姨放假?”
魏南坐在餐椅上看一份杂志,说亲戚结婚。
关陆端粥过来,坐魏南对面,倒着读他的杂志,讲一位华裔女高尔夫球选手。
他说,“那你跟我只能叫会所送餐了。”
魏南就把杂志让给他,“过几天我要去一趟宣台。”
魏南主业不是机械,在哪持股都不超过百分之十九的线,也不出席董事会。建工有苏家内斗,局势基本持平,魏南的倾向尤为重要,以至于董事会秘书想到他便发愁,拿不准魏董事究竟算总裁派还是董事长派。
关陆指点李秘,你看人有钱就挣,典型无党派。
这位无党派人士近年来修身养性。前不久,关陆听到消息,宣台王家想分他一杯羹。
他抽出空说话,“我以为你和王家对不上。”
魏南见他把那粥喝完,才说,“是我操之过急。蛋糕做大了,不得不和人分。说到底是能用的人不足。”
关陆不再问,反而道,“这年头就缺能用的人,拉扯出几个,怕被挖走。人有意见,还得做思想工作。”
魏南看他犯困,也笑了。
“你挑的人又有意见?”
关陆一早惦记上王琦。那时他与魏南说近不近,有次找魏南吃饭,魏南见他在看王琦的履历,问了一句。关陆答,新人里他对我意见最大,我最喜欢。可是他的厚爱伴随着压迫,王琦没感受到,也承受不来。
谈判结果尚未公布。
关陆说,“建工能接受四年不裁员,两年涨百分之五工资。但是我做过模拟,没压到tkk的底线。我定的目标是两年不裁员,两年内涨百分之三工资。”
说完,他看着魏南,没什么表情。太狂妄,但谈得拢,证明他有狂妄的资本。
关陆总结:大概王琦同情弱者,认为他手段过激,逼得太狠。年轻人嘛情结多。
他最后那句话很老成,听在魏南耳中,想的却是,人都是磨出来的。
今天他越看不下去的东西,正是当年磨得最辛苦的。骤然看到自己身上已磨掉的东西,难怪关陆对王琦另眼相待。
关陆这一向用脑过度,到家略略安坐,困意就铺天盖地漫上来。
他去补眠,人刚进卧室,沾上床,突然记起什么似的睁开眼。看见魏南坐在床边。
魏南等他睡着才去书房。
关陆抗拒飞机,极少人知道缘故。
他七岁乘飞机往宣台,父母同他约好,去干妈处过年。那时独自登机的小孩很少,空姐陪他说话,照顾十分周到。他睡了一觉,下飞机后,得知父母亡于车祸。
关陆睡到晚上十点,饿醒的。醒来一看,被子全在床下。
这套房走地暖,供暖很足。他穿t恤长裤,脚踩地毯出去,到餐厅一看,果然有会所餐饮服务送的菜。他揭开金属罩,魏南只动了几样,菜形依旧漂亮。
阿姨不在,关陆没指望吃热的,就端碗坐下,胃口很好地一样样吃。
魏南从书房出来,发现他吃过了,想着可以通知会所收餐具。再看一眼剩菜,这小子八成吃撑了。
第二天早上,早餐后,司机开另一辆车来接,小徐坐在副座上等。
关陆跟魏南下楼,同去车库。关陆在电梯上说今晚圣诞有活动,魏南听到苏总钦点,提了句,少喝酒。
关陆满口答应,还说,跟您保证的事我什么没做到。
魏南回头看他,也没点破,只当突然想起这么件事似的,补充道,“还有,你实在想抽烟,可以。记得度。”
关陆就知道,昨天又开窗又口香糖,都做了无用功。
他起初烟瘾没这么大,遇什么抽什么。到景安读大学,他祖父的故旧是魏南的老师,年节上去老先生家拜访,因此认识魏南。
魏南当年也抽,不当着人面罢了。这人和人,毕竟不同,魏南抽烟都抽得比较阳春白雪。
关陆偶然撞见他抽烟,问他要。要的不真是烟,或许更多是好奇魏南会不会给。魏南每次都给,久而久之,关陆胆子大了,烟瘾也大了。偏在这时候,魏南毫不拖泥带水地把烟戒了。
关陆无聊地想过,魏南是不是故意这么整他。一来无实据,二来这逻辑太无厘头,遂不再想,任这事变成几大无解谜题之一。
到建工大厦外面,关陆问门卫任总助在不在。
门卫在记高管车号这件事上下过功夫,跟关陆说任总助一大早就来了。
关陆乘电梯,上六楼。穿过公共办公区,靠着任良的办公室门框敲门。
“周日不陪儿子?”
任良隔着玻璃,望了眼外头当班的员工,让他进来说。
关陆顺手关上门,坐任良对面,翻一份署名王琦的报告。
任良取下眼镜,慢慢喝茶。待他翻完,才在最后签上字,说这回跟你出风头,王琦也被那边挂上号,要他总结国际谈判经验。不知道是福是祸。这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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