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灯节过后,正殿几乎夜夜灯火通明。六国盟会对哪个国家都不是小事,军政经济,商农民工哪项都是国计民生,一众臣工将帅每日喧嚷至夜半不休。
今日殿上格外安静,殿内伺候的侍从都被遣了出去,只有晏倾宇和晏倾寒相对而立。
刚刚晏倾寒事毕想走,晏倾宇拦住了他。
“你想闹我也管不着!”晏倾宇转到他面前:“但是喻空阁的请柬你到底要怎么着?”
晏倾寒面无表情,扭着头想走。
晏倾宇拦着不放人:“现在不止我们境内,他国几个相熟的皇子都来问了,我不信你就没收到过!”
晏倾寒低头皱着眉头不语,他收到的只有更多。
“倾寒!”晏倾宇软下声音:“喻空阁的请柬无论如何要给的,我知道你不想去,你只写出来,我去送!”
晏倾寒不置可否,只低着头。
晏倾宇叹了口气,侧身让开了路。他尽力了,你以为躲回去就能避过了吗?
太子寝院。
晏倾寒心不在焉的下车进入院中,匆匆往内殿走。
他旁边的秦力跟守院护卫交换了一个眼神,皱了皱眉头欲言又止。他人老成精,对晏倾寒又关心,半看半猜也早明白了些什么。
晏倾寒前脚进内殿,晏倾宇后脚就跟进来了,见到秦力打个手势,让他撤出内殿护卫。
秦力犹豫了一下,依言撤出护卫,他本人却没动,站在殿门口看着晏倾宇。晏倾宇回看过来,两人对视一会儿,秦力叹口气走了出来,这事儿如果能如二皇子所愿真是再好不过的,只是以太子殿下的性子,怕是难。
晏倾寒心事重重,侍卫换班也是例行之事,丝毫没发现有什么不对。见内殿门口没人在值也没在意,自己推门进去,一边关门一边脱斗篷,关到一半才发现那边座椅里还坐着人,突然就愣住了,反应过来回身就想出去,座椅上的人已经抬手一道掌风劈过来,殿门应声而阖。
“晏倾宇!”晏倾寒怒喝一声,想进入他的寝院,没人相助即便是喻无尘也不可能,何况他还带着乐于归。
“太子殿下息怒!”乐于归笑嘻嘻的起身:“劳驾二皇子只是为了我一起过来让你安心,你若生气,我这就出去,你们俩单谈如何?”
晏倾寒语滞,握拳的手松松紧紧的变。
喻无尘也不见起身,直接一晃过去,帮他捡起斗篷:“别躲,我说几句话就走!”
晏倾寒置若罔闻,直接踩了剑光躲的远远的,抗拒的意思很明显。
喻无尘没拦着,任他躲到自己觉得安全的距离,声音很无奈:“够远了吗?”
乐于归极力忍住自己脸上的笑,寝殿就那么大,就算躲到内殿去,也在喻无尘灵力一移的距离内,这是折腾什么呢?
晏倾寒臭着脸冷哼一声。
我去,还真吃这套,乐于归无奈,起身走到偏殿给他们合上门,这一谈恋爱智商就清零的原理,古与今同,让喻无尘自己慢慢哄吧。
看乐于归出去,晏倾寒动了动嘴唇却没发出声音。
“不坐?”喻无尘问他。
晏倾寒扭着头不理。
喻无尘也没在意:“找人把喻空阁的请柬送过去,六国盟会我陪你去!”
晏倾寒看了他一眼,倔强的把头撇开。
“还在别扭什么?”喻无尘蓦然欺身上前,将他抵在窗边:“那天我若是不用药,会伤了你!”
晏倾寒发觉想逃已经晚了,怒视喻无尘一眼,无声的挣扎,极力后仰想与他拉开距离。
窗台刚好抵着晏倾寒的腰部,窗格本是凹进里面,倒是不影响他后仰,只是这一来两人的姿势实在是……
“倾寒!”喻无尘无奈的放开了他:“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晏倾寒一愣,自己也随即明白了,脸上瞬间红的熟透的虾子一般。
“别闹了!”喻无尘退后几步,跟他拉开距离:“不是说要守护晏淮吗?这么任性可拿什么守?”
晏倾寒垂下头,没答应,也没再拧着。
喻无尘略略放心,起身想走。
晏倾寒还是没动,低着头露出一段脖颈,烛光打上去看起来边缘毛茸茸的。
喻无尘没忍住,将到殿门又猛然折身,在他颈子上亲了一口。
晏倾寒兔子一样弹开,戒备的看着他。
躲在偏殿偷窥的乐于归拍了自己脑门一巴掌,色字头上一把刀,聪明如喻无尘也是不能免俗,居然也犯这么低级的错误,这下且折腾吧。
果然,这下之后任凭喻无尘再怎么哄晏倾寒都是一脸戒备,乐于归看的忍无可忍,进去抓着喻无尘后背的衣服往外拖:“早干嘛了,赶紧走吧,下次再说!”
***
喻空阁的请柬第二天就由二皇子送了来,晏倾宇进殿就对喻山川行了大礼,一力承担了所有事情,只说自己事忙给疏忽了。
喻山川虽然明知不是其事,却也不会苛责,晚收了几天请柬而已,多大的事儿啊,不至于。
倒是出行那天,喻无尘摆了谱,直接没露面。
六国盟会照例是一起出行以示国威的,这种场合喻无尘受关注的程度可想而知,众人济济一堂,唯独他踪影不见,之前他几次跟太子有所纠葛,又有喻空阁迟迟未收到请柬的传闻,一下子便众说纷纭。
国主早已把国事交给晏倾寒,这次并不出行,自然晏倾寒为首。眼看出行时间将近,依然不见喻无尘,晏倾寒沉了脸,直下令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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