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几日,师徒二人途经一处繁华的集市。他们不知当地风俗,只觉得街上多了许多年轻女子,而众人脸上都是笑意盈盈。
吴琛虽然蒙着白布,视线却是无碍的,只觉得投在他们师徒二人身上的视线未免过多了些。正想着,一位女子便拦住了他的去路。
“这位……可是无尘公子?”
吴琛摸了摸自己眼上的白布,只得应道,“正是。”他话音刚落,便觉得身上的视线热烈了许多。
那位女子听他回话,脸上骤然浮现一层红晕。但她也并不做那女儿之态,而是落落大方地道,“久闻大名,果真百闻不如一见。”
“姑娘谬赞,”吴琛拱手,旁人或许不觉,他却发现自己的师父有些不悦,便道,“不知……”
“公子竟不知此地风俗?”那女子惊讶地道。
“正要请教。”
少女抿了抿嘴,纵然她一向外向,也说不出下面的话,只是扭着手中的帕子,忽然将它塞到了吴琛手中。
“琛儿,”站在一旁的独孤求败忽然道,“赶路要紧。”
纵然吴琛再迟钝也该明白过来,何况他一向敏锐。他握着这方精心绣制的手帕,露出为难的神色。
少女的神色从希望到失望,甚至涌上泪水。
“……烦扰公子了。”她匆匆行了一礼,转身跑开了。
吴琛在原地站了一会儿。
独孤求败看了他一眼,“你若是有意于她,刚才便该取下一件信物。”
吴琛摇了摇头,将手帕收好,“只是有些感叹罢了,此地的女子竟如此大方勇敢,与中原大不相同。”
独孤求败沉默了一会儿,好像下定了决心一般地道,“琛儿,其实以你的年纪,婚配一事……也并无不可。”
从那天起,他便一直在想这件事。吴琛虽只有十五岁,但正逢乱世,男儿婚配大多提前,十五岁并不算早。他一心追求剑道,只求一败,到了此时仍是孑然一生,但对于琛儿,他却希望他平安喜乐,常人能够得到的幸福,他的徒儿也一定要得到。
但只怕,琛儿成婚的时候,也是他们分别之时。为此,他少见地犹豫起来。
但是此刻,独孤求败却缓下面色——他的道路孤独寂寥,又何必强求琛儿也是如此?
吴琛有些惊讶,自从他嗜血本性越发无法抑制之后,他就从未想过这个问题,更何况他现在又有了这个来往于不同世界的奇异体质……但是,在挣扎了不知道多少年之后,除了他现实世界的母亲,独孤求败是第一个为他考虑这些的人。
吴琛神情一暖。
他摇了摇头,“师父,我体质特异,还是不要惊吓旁人了。”
“哼,”独孤求败冷哼一声,“些许不同,又算得了什么?我的徒儿,就算是王室贵女,又有什么配不得了?”若是有哪个女子因为眼睛而厌弃他……独孤求败神情一冷。
吴琛的神情越发柔和。他此世的师父、独孤求败的确是对他极好。他想了想,道,“师父可知我此世心愿?”
独孤求败转过了脸。
迎着那一双漆黑的眸子,吴琛微微一笑,“我此世的心愿,与师父是一样的。”他的目光落在腰间的长剑上,“金榜题名、红袖添香,世人所求不过如此,然而剑之一道,非竭尽全力不可得。”
“你可知……自己选择了怎样一条路?”独孤求败目光复杂。
吴琛一笑,“这条路,师父可愿陪我走?”
“……”沉默片刻,独孤求败终于道,“多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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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天之后,独孤求败对吴琛习剑一事严厉了许多,而吴琛,也由一开始的一招落败,到十招、二十招……
他年纪见长,身形越发修长,内力也越发深厚,无尘公子之名响彻江湖。武林年轻一辈,无人能出其右。但在独孤求败面前却只有一个身份——手下败将。
吴琛经历多个世界,见识广博,本身的天赋也堪称绝佳,但是还没有一个人在剑术上的造诣能够比得上他的师父,就连时雨也不行。如此良师就在眼前,吴琛怎能不潜心修炼?
吴琛倒在地上,看着独孤求败缓缓地收回佩剑。站在他面前的人俯视着他,长发漆黑,面容中隐含着一丝讥诮。
“还不起身!”
吴琛闭上眼睛,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汗水的味道与青草的清香混杂在一起,令他低低地笑了起来,“师父果然厉害。”
如此酣畅淋漓的战斗,纵然疲惫万分也是值得。
他们二人居无定所,经过荒野无人之地也是常事。但此处风景秀美之极,却也少见。溪流清澈见底,缓缓地从吴琛身边流过。
吴琛素来稳重,此刻竟然无视独孤求败越发严厉的眼神,顺势在草地上翻了个身。蒙在他眼上的白布早已脱落,露出一双金色的异瞳来。少年面色柔和,便连那双渗人的竖瞳也显得多了几分温柔,他舒展身体的动作是如此惬意,竟让独孤求败生出一种不忍打扰的感觉来。
他愣了愣,竭力厉声道,“琛儿!”
吴琛却早在他出声的那一刻站了起来。不过笑意并未从他的脸上消失。
少年的目光落在小小的溪流之中。“想不到此处竟有银鱼,师父,我们稍作休息如何?”
既想要督促吴琛练剑却又不忍徒儿挨饿的独孤求败陷入了矛盾中。半晌过后,只是轻轻训斥了一句,“口腹之欲,也值得你如此!”
吴琛笑眯眯地收起了剑,“师父,我先去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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