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无家可归的流浪狗。
可是就在昨晚,他明明是被人亲昵地抱着入睡的。
身败名裂,总好过横死街头。
张恒在心里不断对自己解释,到底还是沮丧得不知所以。
他知道自己和洪黎明算是彻底完了。
不想背叛策哥,就只能背叛洪黎明。张恒永远只会忠于古策,当着洪黎明的面,张恒已经把立场表达得很清楚。如果洪黎明有点脑子,昨晚就应该在饭菜里下毒,把自己毒死。不对,如果自己被毒死了,没有自己今天出来用文件挡一挡,洪黎明还是会被林勇抱头。
张恒一路走着,一路抱着头。
头疼欲裂。
手机响起来,他接通了,从里面传来的男人的声音让他一愣。
“是我,”洪黎明的声音淡淡的,仿佛随口提起般的问,“茶几上的保温杯,看见了吗?”
“看见了。”张恒呆呆地说。
“喝了吗?”
“没。”没来得及喝,就被策哥一个电话召走了。
“真是的,你这挑食的毛病什么时候改?我现在正忙,以后再教训你。”
咔嚓,电话挂了。
张恒愣了一秒,忽然醒过来,发疯似的回拨打过来的号码。
怎么也拨不通,像是对方进入了手机信号被屏蔽的地区。
接电话啊混蛋!
尝试了很多次,张恒才绝望地停下,后知后觉地想,就算打通了,也是徒劳无功。能和洪黎明说什么呢?策哥这次是动了真火,洪黎明不吃一个大亏,策哥是不会放过他的。
张恒无法忍受那男人在狙击枪下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
他的手,是那么温暖啊。
头疼越来越厉害,好像所有的疼痛细胞都集中在头上了。
张恒呻吟着,紧紧抱住了头。
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
这是唯一一次,张医生的哥到北山医院就诊,没有被张医生骂到臭头的。
实际上,张平看见他哥时简直吓坏了。
张恒抱着头,一脸痛苦,痛得眼泪直流。
张平很清楚他哥流血不流泪的脾气,堂堂张老大居然也会泪流满面,那一定是痛到了极点。
不会是脑癌吧?
张平抖着手把他哥推进检查室,做了一个核磁共振,看到检查结果,一颗高高悬起的心才放下来。幸好,结果一切正常。
“哥,头还疼吗?”张平坐在病床旁,小心翼翼地察言观色。
看到平日吊儿郎当,挨了几刀都能笑嘻嘻的大哥,忽然流泪不止,躺在病床上一副脆弱的样子,换了谁都会小心翼翼,不敢乱说话。
“还好。”张恒抹一把眼泪,沙哑地说,“这鬼头疼,一定影响到眼神经了。明明没多大的事,就是眼泪怎么也止不住。这该死的眼泪。”
张平心里嘀咕,流泪是泪腺的问题,和眼神经关系不大。
“哥,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
“没有。”
“你最近瘦得很厉害。”
“你又想叫我称体重啊?”张恒朝弟弟吼,声音却像哭过般,沙沙的,带着鼻音。
“没有啊。”
张平今天难得的体贴。知道张恒不想多说话,他主动闭嘴,默默地陪在病床旁。
张恒似乎筋疲力倦,缩在被子里一言不发,这样至少有半个小时,安静得张平以为他睡着了。
可是,手机铃声一响,张恒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手机掏了出来。
“喂。”
“恒哥,是我,罗伟才。”
张恒一阵失落。
不是那男人打过来的。然而,即使是他打过来的,那又能怎么样?他和他,本来就是个无解的对手局。
“恒哥,有一个好消息,我刚刚知道的。真的太劲爆了。你知道一定很高兴。”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调查组的那个洪黎明在刚刚的行动中,中枪了。”罗伟才用报告好消息的兴奋语气说。
张恒猛地从床上弹起来,一脸不敢置信。
“中枪?狙击手吗?”
“不愧是恒哥,一猜就准。这么远都能打中,当然是狙击手啊,而且是职业的。可惜洪黎明太机灵了,开枪前一瞬间瞧到了远处的瞄准镜反光,动了一下,结果打中了肺。恒哥,这家伙整天和你作对,今天总算恶有恶……”
张恒狠狠按着手机上的键,挂断电话。
“哥,你去哪?”张平看着张恒跳下床。
“找人算账!”
从古策那里出来,林勇还是老习惯,跑到固定的球馆打球。
正满身热汗地和小弟们打球打得很愉快,张恒忽然走了进来。
“恒哥你来了?一起玩球?”
林勇的小弟当然认识张恒,讨好的把手里的篮球交给张恒。张恒接过篮球,走到林勇面前,狠狠把篮球砸在林勇脸上。
林勇还没回过神,张恒的拳头又带着风声到了眼前。
“我说过,姓洪的事归我管!我能摆平他!你他妈的为什么要多事?为什么要多事!”张恒愤怒得像一头受了伤的狮子,只管抓着林勇痛打。
攻击发生得太忽然了,还是林勇最熟的好兄弟不打招呼地动手,林勇的小弟们恍了一下神才反应过来,扑上去七手八脚地把张恒按住。
“张恒,你吃错药啦?”被打蒙掉的林勇抹着鼻血问。
“你才吃错药!谁叫你找狙击枪手去对付洪黎明的?他妈的策哥已经说得很清楚,这事交给我办。你当我死的啊?你为什么派人狙击他?”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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