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喝了,自己躺在黑暗里盘算,能找谁,该怎么办。睁眼到天亮,他已经拟了几个方案。起来吃过早餐,估计时间差不多了,打给薛廷,打算跟他分头去找人。
薛廷在电话里嗫嚅着不敢吱声。
老薛不耐烦地问了几句,忽然醒悟过来,这一惊非同小可。
“董超呢?”
“呃……”
“……他是不是去了?你们,你们俩他妈的到底有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
薛廷说:“听进去了。”心想,但是你的全是废话,不给力啊。
老薛惊怒交集,已经丧失正常的判断力了。
“董超电话呢?”
“……封闭式,都关机”,薛廷跟外行没法沟通:“再说,我对超哥很有信心,他在我们这儿也算是技术流的……”
“流你妹流!当初怎么不把你流掉呢?!”老薛破口大骂。
薛廷悻悻地闭嘴。
没有别的办法,只有原地等待。
老薛印象中除了陈妍生产,自己还没这么困兽一样焦急地等过谁,坐立不安,心急如焚。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看着分针一下一下地移动。
父亲的遗像忧郁地看着他,他想,你看看一个无神论者到了关键的时候得有多悲哀。
闭上眼睛,在心里默默祈祷起来。
“爸,我想了一宿要找人帮忙,怎么就把您忘了呢?”
“你给保佑一下吧。房本是死的,那家伙……”
“……那家伙得好好的。”
董超再来电话,已经是夜里10点了,声音疲倦又兴奋:“成了。告诉谢阿姨让她好好睡个安心觉。”
老薛一肚子尖锐到要戳破脑门的焦躁被他这么轻描淡写的两句话彻底催化了,捏着听筒,憋不出一个字来。
他不敢说,怕自己炸了。
屏住气深呼吸了一下,才沉声问:“你现在在哪儿?”
“……往家走。”
老薛撂下一句:“我马上过来。”不容分说地抢先挂掉。
跟母亲交代了结果,让老太太放心,出门换鞋的时候,才猛地想起来:“董超从你这拿过钱?”
到了董超家,竟然还比他先到。老薛站在门口,想起上次也站在同样的位置,狂怒地等了大半个晚上,一时一地,他闭上眼,恍若隔世。
熟悉的脚步声拖拖拉拉在下面响起来,有一阵没一阵的。
不是怕扰民,老薛真恨不得在楼梯铁杆上踢几脚催促。
等终于从台阶上出现,他反而动不了了,两只眼睛在黑暗的楼道里死死盯着对方。
董超看见他,略微有些惊讶:“这么快?”三步两步地上来,赶紧掏钥匙开门,嘴里罗里罗嗦:“这么晚了,你还过来干吗呢,我明天送过去就行了……”
老薛咬牙切齿地说:“我来看看你身上的零件是不是都还健在。”
“哈,要脱衣服看吗?”董超话一出口,看见老薛脸色发青,才意识到这个笑话对他们俩实在太不合适,讪讪地从怀里掏出大红本递过来:“我开玩笑的。”
两个人默默站着,气氛有些尴尬,董超无奈地说:“有什么明天再说行吗?让我先睡一觉。”
话还没说完,脸上就挨了一下。
他措手无妨,捂着脸不敢相信地看着老薛,过了一会儿才找到声音,愤怒地不能自已。
“你神经病啊?输了要打,赢了也要打?”
老薛气往上冲,怎么就永远抓不住重点呢?问题不是输赢好吧,他懒得说他,只是觉得不打不足以泄愤。
董超昨天挨了是理亏,今天明明鏖战了一天一夜,凯旋而归,没有鲜花与掌声也就算了,连声谢谢都没有,还敢动手。再也忍耐不住,架住老薛的胳膊,还起手来。
老薛勃然大怒:“你还敢还手?”
董超也怒:“你还真以为你是我爸?!”
“你他妈以后再赌,我见一次打一次!”
真动手,董超打不过老薛,没几个回合就被钳制住了,挣了几下没挣开,身上火辣辣的疼。
“我操,你还有人性吗?我给你把房本赢回来了!”
“谁稀罕!谁他妈稀罕!”
老薛揪住对方领口一迭声的吼:“总有别的办法,混蛋!我就是睡马路也不想让你去赌,你明白吗?你明白吗?!!”
董超再也说不出话来,脸上忽然溅了一滴,热热的。
他停顿了几秒,才骇然:“靴……靴子……”
跟着又是一滴,烫得董超心惊肉跳。
老薛控制不住自己,现在的他好像不是他了,说不上来是恨,还是什么别的情绪,他掐住董超的脖子,手上使劲。
“为什么你做手术不告诉我?”
“为什么这么大的事,你借钱的时候不说?”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我怎么能知道!”
董超的嘴紧紧闭上,过了一会,满脸通红,干脆连眼睛也闭上了。
老薛颓然地松开手:“你说,是什么手术?是膝盖?不能滑就是因为这个,不是什么心理阴影对吗?”
董超长长透了一口气,咳了两下,松开手脚无力地躺在地板上:“你走吧,靴子,我累啊,让我睡一会儿好吗?”
“你……你不让我知道……是因为……跟我有关系,是我的原因造成的,是吗?”
“……不是……跟你没关系。”
老薛心口一阵发紧。
象是为了强调,董超着重语气地补充着:“真的,……是我自己训练的时候太着急,跟那次比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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