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后的小山村,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留下老人和孩子守在家中,阿四几乎是唯一的年轻人,他本来也在县里做活,这几天是老婆快生了才赶回来的。出事后,岩平和阿四两人一直在废墟里忙碌着,试图找到幸存者和抢救一些财物,本来秦小川也要去帮忙的,可是岩平坚决不允许,因为秦小川逃命的时候没来得及穿鞋,一路跑到安全地带的时候,一双脚已经被石块和野草割得伤痕累累,而且一群老弱妇孺也需要有人照顾,秦小川是医生,再适合不过了。
阿四的母亲跌倒后造成了外伤,又衣不蔽体的淋了大半夜的雨,体弱的老人发烧几乎是无可避免的。
“可能感染了,也有点着凉。”秦小川查看了老人的情况,并不太乐观,他本来想开口说找点东西给老人保暖,可是一抬头看见大家的样子,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
灾难来的太过突然,从被窝里仓惶逃出的人们连多余的衣服都没来得及穿,绵绵的阴雨中,哪怕是六月间,山里的寒气也让人瑟瑟发抖。阿四的妻子听了二话没说就把怀里小婴儿的襁褓解开了裹在婆婆身上,突然被寒气侵袭的新生儿哇一声哭了起来。
“哎,冻着孩子了!”娃娃控秦小川一听孩子哭就心疼了。
“孩子没了可以再生,妈不能没了。”阿四媳妇解开自己单薄的衬衫,把孩子贴身抱在怀里,这个刚刚从难产中挣扎出来的女人现在也是脸色青白,她本应该舒舒服服躺在火塘边坐月子的,可是泥石流瞬间毁了她的家,刚刚降生到这个世界的小生命也不得不面临流离失所的命运。
“裹着,你和孩子也不能着凉。”秦小川马上脱下自己半湿的衬衫裹住这娘儿俩。因为睡不惯外面的床,今天睡觉的时候秦小川几乎是和衣而卧的,只脱了鞋子和袜子,勉强算是在场所有人里穿的最整齐的,不过衬衫给了这对母子后,他也只能打赤膊了。
过了会儿,岩平和阿四两个人回来了,两个强壮的汉子现在也是满脸的疲惫,泥水裹了一身,浑身上下也只有一条裤衩,好在山里人保守,内裤都是自己土布缝制的四角裤,有点像拳击运动员的短裤,不像城里人那么省布料。
“找到了么?”看见岩平回来,秦小川迫不及待的跑了过去。
岩平疲惫的摇了摇头。
秦小川露出失望的表情。这个偏远的小村寨本来就通讯不便,泥石流掩埋下来的时候冲毁了村公所,里面有全村唯一的一台电话。本来岩平、秦小川和阿四是有手机的,可是当时忙着逃命,谁还会去顾及那些身外之物,结果,现在他们根本无法向外求援,小班寨地理位置偏僻,如果没有人发现,那就算过上几天也不会有人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必须马上和外面取得联系,部队正在曼松拉练,找到他们就有救了。”岩平心焦地看着不断上涨的江水。泥石流造成的山体滑坡几乎拦腰截断了小江,汹涌的江水无处可去,渐渐的在小班寨的上方形成了一个堰塞湖,一旦决堤,已经满目疮痍的小班债就会被洪水淹没,而他们现在栖身的这一片小高地也会荡然无存,如果被迫退入密林的话,将会面对更多未知的危险。
“阿四,还有路可以出去么?”秦小川问阿四。
“路早就断了,溜索也被淹没了,村子后面的路可以上山,但那边上百里都是无人区。”阿四摇了摇头,红着眼眶看着消失的家园。
“我去看看溜索!”阿四这么一说,岩平心中灵光一现,江水被截断后一直在堰塞湖里洄流,已经没有往常的湍急,如果溜索没有被冲断的话,也许可以摸索着过江去!
“嫂子,你等我一下。”岩平跑了两步又回到了秦小川身边,从自己的大裤衩上唰唰的撕下两条还算干净的布条,蹲下/身执起秦小川光裸的脚用布条缠了几圈,然后小声说道。
那一声轻轻的嫂子勾起了秦小川的思绪,看着向江边跑去的岩平,秦小川忍不住想如果思罕知道他被困在这里会不会着急?一定会的,他在丹老潜水的时候不过是呛了两口水,思罕就紧张的不得了,已经了好多年没有感受过被人捧在手心呵护的感觉了,这次回去一定要抱着他好好睡一觉,给自己压压惊。
岩平凭着昨天的印象,在及腰深的水里摸索了一阵,终于找到了那根溜索的基桩,他用力拽了拽,惊喜的发现溜索竟然没有断!岩平尝试着抓着溜索向前走了几步,刚开始还算平稳,但就当他走出四五米的时候,一道暗流突然卷上他的下/身让他整个身体突然失去平衡被卷了起来,身子一歪,差点栽进洪流中,岩平连忙一把死死拉住钢索,活生生在水里惊出了一身冷汗。暗流的力量在水下不断撕扯,花盆大的石块在水底如乒乓球一样被掀起又落下,随波逐流,岩平五指如钩扣在钢索上,强壮的手臂上青筋暴起,硬是在激流中站稳了身体,岩平虽然平时有点二了吧唧的,但能留在思罕身边的人都不是庸才,没有两把刷子,思罕也不会放心把秦小川交给他保护。
但是,依然不行,岩平没有绝对的把握能在这样的情况下把秦小川平安的带出去,他顺回岸边,有点颓然的回到了秦小川身边。
“溜索也不能用了么?”秦小川看岩平的样子,心也沉了下去。
“能用,但是底下有暗流,水太急,你们可能过不去。”岩平看了一眼身边一水儿的老弱妇孺。
“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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