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倏然提剑向我劈来,我直勾勾地盯着那离我越来越近的剑,落到离我的耳朵只有两寸的地方,劈中个东西,“扑哧”一声,我的身上被溅了许多绿色的液体。
她擦了擦剑锋,将剑入鞘,问道:“姑娘你无事吧?”
我未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道:“我想洗澡。”
她犯难道:“你可有衣服?”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破布,道:“现下我身上的算衣服不?”
她叹了口气,道:“那你同我回家吧,洗完澡再走。”
我心里开始打算盘,自个儿现下没有神力,至少要将养个把月,吸收些日月精华才能重新养回来。虽从前只来过几回凡间,却也晓得没个叫作“钱”的东西,是无法过活的,倒不如先赖上这姑娘。
于是开心道:“那多谢姑娘了。我叫黄泉,不知姑娘如何称呼?”为了套近乎,我先行自报姓名,好歹算有个点头交情,这姑娘等下总不好赶我走了吧!
她十分干脆地答道:“孙二蛋。”
我怀疑自己听得不是很清,道:“姑娘可否再讲一遍?”
“我姓孙,名二蛋,我很小的时候就被丢了,是个老乞丐给我起的名。”
我犹疑道:“好,好名字,十分的别出心裁。不叫一蛋也不叫三蛋,可见是经过深思熟虑了。”
二蛋姑娘哈哈笑道:“你这人真有意思。”
我心里偷笑,都如此称赞我了,等下合该不好意思赶我走了吧!
到了孙二蛋的家……如果一个山洞可以称之为家的话……
我忽而有种不祥的预感,问道:“孙姑娘家可有浴桶?”
孙二蛋像是听到了十分好笑的事,笑个不停,道:“你看我这里就一个山洞,里面只有一个睡觉的石台子,怎可能有浴桶?”
我也晓得不该要求许多,然自个儿有惧水症,现下又无神力可用,叫我入河洗澡,同杀了我无甚区别。
孙二蛋道:“我去给你拿衣裳,不远处就有条小河。”
她再从洞里出来时,手里拿了件麻布衣裳,上面还有许多补丁,十分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对我道:“这是我唯一的衣裳了,虽有些破,却是洗干净的,你若不嫌弃就先穿着吧。”
其实照往常来讲,我定会嫌弃万分。只是当她将自己唯一一身衣裳递给我的时候,我心里却有种从未有过的异样感觉,酥酥麻麻的,有些难受又有些舒服。
作者有话要说: 桑儿:我媳妇儿前世那么穷?孙二蛋?作者你在逗我!
九潇:桑儿因此便要嫌弃我了?
桑儿:不敢……不敢……你都将唯一一身破衣裳给我作定情信物了……穷就穷点吧
☆、088 平静
我立即改口道:“灵儿你莫要欺负我夫人。”
钟灵儿又向后退了一步, 面无表情道:“这不是我认识的槐大人。”
“那灵儿去寻真正的槐大人吧, 我同夫人去看花赏月了。”我牵起九潇的手, 信步回了她的院子。
刚进门, 某个小心眼的人便道:“方才你明明也欺负我了。”
“夫人竟觉着,我方才道不管你是何样子我都会看上你, 是在欺负你么?”我微微皱眉,一脸不可置信之色。
九潇道:“你莫耍赖, 你明明讲的是脑子不好才看上我的。”
我抓起九潇的手亲了一下, “是了, 脑子不好时都被夫人迷得神魂颠倒,若是脑子灵光, 岂不更晓得夫人是块宝, 爱不释手了?”
“油……”九潇刚说了一个字,又把后面的字吞了回去。
我猜想她是要说“油嘴滑舌”,却突然想起了我之前的种种调戏。
“夫人想来还未好好试过我是不是油嘴滑舌, 我已然准备好了。”我这话说得勾人极了,连我自己都忍不住酥了一把。
“桑儿怎么跟个无赖似的!”九潇虽嘴上说着这样的话, 眼睛却是闭上了。
我本来只是在玩笑, 见她闭了眼, 倒也不敢真的笑出声,只将脸停在面前樱唇一寸之处,稍微往前一点便能亲上。
她闭眼等了许久都不见我亲上去,眼睛微微眯开条缝偷看,我正笑意盈盈地看着她。
九潇发觉我又在逗她了, 露出羞恼之色。我趁她还未发作,赶紧凑上去啄了一口。
她气道:“你又骗我!”
我道:“我的确是想亲夫人的,只是夫人太美,叫我一时挪不开眼了。”
“我再也不信你的话了!”
她拔脚就想走,不过我看出她不是真的想走,便得寸进尺道:“我想看夫人跳舞。”
她果然又立在原地,语气生硬道:“你莫想混过去!”
“我想看夫人跳舞。”
“不跳。”
“我想看夫人跳舞。”
“那……跳得不好你不许笑我。”
九潇离我远了些,偷偷瞄了我一眼,而后衣袂飘动,时而婉转时而翩跹,白色的倩影同地上的倒影交织出一幅拨动心弦的画卷。我拿出短笛喝曲,她看向我的眼神是说不尽的缱绻。
我将她的一颦一笑都刻入脑中,忽而收了笛子,奔向书房,拿出笔墨想将方才那一幕画下来。
九潇在我之后进门,未发一语,只在一旁磨起了墨。
待我放下笔,才发现屋里已点了灯。
磨墨的人这才愤愤道:“哪有看人家跳舞看到一半就突然跑走的!”
我赔罪道:“夫人我错了,许久未领夫人罚,还颇为想念。”
本以为九潇又会娇羞一番,谁知她却阴恻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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