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但一出门就撞上个堵门的,还是让江离心里抖了抖。
堵着休息室大门的是个女生,握着根粗木棍挡在两人面前,江离不知道她之前经历的第一个副本是什么内容,但看样子她并不是一个习惯了杀人的人——她握住木棍的手甚至还有些微微颤抖——江离记得,这个姑娘的身份卡似乎是云雀。
但她的不熟练,却安了江离的心。江离二话没说一把将人推开,走廊狭长但并不宽敞,他用力一推,云雀就撞上了身后的墙体。
江离欺身而上,在女孩后背触墙的瞬间,用手上的匕首抵住了她脖颈上的动脉:“小姑娘,胆够肥啊,你就这么一个人来了?我是该夸你心大呢,还是赞扬你舍生忘死?你想知道麻雀是怎么死的吗?”
江离眼看着云雀颤了一下,他笑了:“你只有一个人,但我们是两个,还是两个男生。小姑娘,你确定要挡我的路吗?”
云雀咬了咬唇,权衡了一下利弊,顺从地放开了手中的木棍,双手缓缓举起,作投降状:“我现在就走,放我一马吧。”
云雀是幸运的,此刻的江离虽然已经有了为了保全殷遇而佛来斩佛,魔来斩魔的决心,可他尚没杀红了眼,云雀又是个主动放弃了攻击的小姑娘,所以江离到底还是心软了,他握着匕首主动退开一步:“你走吧。”
女孩一面防备着江离,一面慢慢地向后退去,一点一点地离开江离的攻击范围。江离看着她,又补充了一句:“下次我再见到你,就不会再心软了。”也不知道是说给云雀,还是说给自己……
“我知道了。”云雀点了点头,飞快地转身离开了。
“小离……”殷遇挑眉看着云雀离开两人的视线,“其实我们不该放她走的,她一个人打不过我们,可等他们聚集起来,多一个人我们就多一份危险。”
“对不起,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江离收起水果刀,低声应道。
但江离很快意识到,这不合时宜的心软确实不该有,并很快为他方才的心软感到后悔——离开休息室没一会儿,他们就被一群人围追堵截,这里面,就有他之前放走的云雀。
江离持刀殷遇持棍,与众达八人对峙。
厮杀,一触即发。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来堵截他们的人虽然多,但并不是所有的人……似乎,还有一战的可能。对峙的状态并没有持续太久,江离记不清那个先动手的男人的身份,但他们瞬间就激战成了一团。
棍棒无眼,江离要全身心地投入,才能在围攻中苟得一线生机,因此他并没有注意到殷遇是什么时候离开他的视线的……连带着大部分人,和他分开了。
等江离觉得攻击稍缓,从而注意到这里只有三个人在和他对抗时,他已经找不到殷遇的去向了。殷遇带走了起码五个人……这个认知,让他肝肠寸裂,他急切地想要冲过去和殷遇会合,但面前的三个人却牢牢地挡住了他的去路。
江离握紧了手里的刀,告诉自己绝不能再心软了。
另一边,殷遇被五个人团团围住,但他没有一点慌乱的迹象,双眸定定地盯着一个人,那就是他昔日的好友钟斯年。
钟斯年这个有着反社会人格的男人,向来不按理出牌,殷遇静静地等待着,果不其然,下一秒,钟斯年赫然反水,将围住殷遇的四个同伴统统斩杀。他身手极好,握着一把蝴蝶刀,几个纵身就结果了四人的性命。
但殷遇凭借着对钟斯年的了解,并不认为他反水是为了帮衬自己——他大开杀戮,只不过是因为这些人挡了他的路。
殷遇对于钟斯年的举动不置一词,反倒是彻底地岔开了话题:“你想跟我说什么?”
“你不是殷遇吧?”钟斯年收了刀,笑着问。
“为什么这么说?我哪里不像是殷遇吗?”殷遇平静地反问。
“你不像他,除了脸哪儿都不像。”钟斯年侧头打量了殷遇一会儿,“我和他在一起快四年了,是不是,还是看得出来的。”
“我就是殷遇,没什么像不像的。”
“快打住吧,我又不是他那个傻甜白男友,轻而易举就被你糊弄过去。说吧,你把他怎么了?”钟斯年在手里翻转着蝴蝶刀,那姿态,就好像与殷遇一言不合,就能提刀杀过来一样——满满都是威胁。
殷遇歪着脑袋想了想,他与这个时间线的分身同出一辙,可到底因为经历和认知的关系,性格上有所区别,但现在两人已经完全融合了,本体过于强势所以等于收编了这个时间线上的自己……所以非要追问这个世界的殷遇,那应该可以说是:“……抹杀了吧。”
钟斯年骤然沉下了脸,他虽然情感淡薄,但和殷遇到底是愿意大半夜的陪跑体育场的关系,算得上好友的人就这么死了,他不可能没有一点表示。
他“啪”的一声握住了手中翻飞的蝴蝶刀,看着殷遇笑了。
如果钟斯年对上的,是这一个世界里没有恶魔光环的殷遇,其实并非没有一战之力,只可惜他面对的人,是完全体的殷遇,也是这个童谣世界的构建者。
……
被击倒在地时,钟斯年觉得有些诧异,在他短暂的这二十多年里,他从未经历过这样的失败。
但紧接着,他又有些释然,如果好友是败在这样的强者手里的,他似乎是能够接受的。
——只是,这无聊的人生好不容易找到点乐趣,竟然就要结束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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