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珊珊眼看着人就要追上了,偏偏因为陈怀远的话不敢动手,心里着急,没想太多就说出来了:“共党怎么就这么聪明,满司令部的往哪里跑不好偏偏往宿舍跑?还这么凑巧梁副官正好在里面?莫不是梁副官就是那个共党?”
“在你眼里,还有谁不是共党?**怎么不说你自己是共党?!”陈怀远怒极。
房间里,梁冬哥捂着胸口痛苦地喘着粗气。
“同志,你中枪了?”
梁冬哥点点头,又摇摇头,没有向朱骏透露自己的身份:“我没事。这是陈怀远的房间,原本有他的亲信在里面休息,那人被我支出去了,外面的人还不知道,现在一时不敢进来,但也拖不了太久。你瞅准机会,赶紧逃走。”
“那你呢?你一个人留下来不是很危险?”
“我没事。”梁冬哥摇摇头,指着房间里的军服道,“我换个衣服就没事了。”
说着,梁冬哥脱下身上的粗布衣,拿下胡子帽子,解下胸口卡着一枚子弹的护心镜,把匕首藏回老地方,见朱骏还在那里愣着,于是把手上的衣物一裹,塞到他怀里:“东西就拜托你帮我销毁了。”
房外又传来一阵骚乱,只听有人喊:“人往后门跑了!”
朱骏不知所措得看向梁冬哥。梁冬哥好笑道:“是自己人……别愣着,趁乱快走!”
陈怀远在屋外心急如焚,又不敢进去,怕逼急了人会伤到梁冬哥。余珊珊也着急,她怕事久生变,想进去快点把人抓住。
忽然见到不远处有黑影往后门方向闪过,士兵们看这边不好下手怕陈怀远怪罪,于是都呼啦啦啦地去追那个人影了。
余珊珊心中一动:刚刚明明去了两个人,现在怎么只有一个人影?不对,屋里肯定还有一个。或者说,后门那个事同伙,屋里两个都在!
“共党离开了,我们进屋看看梁秘书吧。”余珊珊知道陈怀远心急,半真半假地引他一起去房间一探虚实。要真是梁冬哥,也正好能让陈怀远无话可说。
陈怀远一进门就看见梁冬哥摔在地上。身上穿的还是之前他离开房间时看他穿着的内衫,只是浑都被冷汗浸透了,脸色惨白,眉头紧锁,正捂着胸口,昏迷不醒的样子。
那边,朱骏抱着梁冬哥塞给他的衣服,躲躲藏藏地跑到了司令部后面的小树林里,可守卫都是士兵,正慌乱间,有双手伸过来拍了下他的肩膀。朱骏一惊,回头看到一个穿得国军尉官模样的人站在他身后。
“!”朱骏还没来得及惊叫出声,就被人捂住了嘴。
“你别乱叫,是自己人!”那人见朱骏冷静下来了才松手,“快,把衣服给我。”
朱骏眼看着这人换上衣服裤子,带上帽子,连胡子也学着贴上了,不禁有些傻眼,想起刚刚那个年轻人在自己面前换装时候的样子,觉得真是又刺激又神奇,心中免不得对这些特工有几分艳羡。
“别傻呼呼的,快跟上!”那人换好装扮,马上往树林外窜去。
陈怀远三步并作两步地上前把人动地上抱起来,只听梁冬哥若不可闻地喊了一声“爹”。
“真是巧了,才响了一枪,就正好打在梁副官身上了。”余珊珊见梁冬哥这样,想当然地以为他胸口是受了枪伤。
陈怀远没有理会余珊珊,伸手揭开衣襟,看胸口没事,又搭上了梁冬哥的手脉。
梁冬哥这会子脸色惨白喘不上气的样子可不是装出来吓人的。自从陈怀远在重庆给他验过伤后,他就没想过在这方面能骗过陈怀远。梁冬哥年初的时候就受过内伤,加上又刚刚收到父亲去世的噩耗心神俱损,本来他年纪轻还抗得住,只觉得胸口有点闷而已。但是后来打在护心铜板上的一枪,虽然没伤到皮肉,但也等于结结实实地在胸口挨了一下,这才被激引出了旧病。他看朱骏安全离开后,本想回到床上装睡,至于能不能搪塞得过,那就看你陈怀远信不信自己了,没想到胸口越发气闷,手脚发凉,根本没力气回到床上,就倒在地上了。
若是换个人来,梁冬哥这下可能真的要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可偏偏是陈怀远。陈怀远知道梁冬哥被人暗算胸肺受过内伤,也知道这次梁冬哥刚得知家中噩耗正伤心欲绝,正所谓“忧悲伤肺”。褪开梁冬哥的袖子一把脉,脉象急躁浮乱,强弱不稳,可不正是忧悲过甚心气闭塞不行的脉象么?
余珊珊站在陈怀远身后,没看到陈怀远给梁冬哥验伤,更没看见他搭上梁冬哥脉搏时皱眉的样子,得意道:“梁冬哥,真没想到会是你。这次被抓个正着,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陈怀远对梁冬哥是舐犊情深,因为是自己身边一手带出来的,就容不得别人说三道四。更何况梁冬哥今天才得到家中噩耗,朦胧中一声“爹”,早把陈怀远给心疼坏了,哪里还能忍受余珊珊在一边聒噪?
陈怀远终于忍无可忍了,起身掏出手枪朝着她身边的花瓶就是一枪。
“砰!”
瓷瓶崩裂发出的尖锐的声音吓了所有人一跳,没想到陈怀远会忽然发这么大的火。
“今后谁再敢说冬哥是共党内线,老子就毙了他!”
不仅余珊珊傻了,所有跟着进来的人都寒蝉若禁。
“还楞着干什么?快叫卫生队的过来!送医院!”陈怀远扶着一个劲往下软的梁冬哥暴躁地朝身后的人吼起来,“要是弄出哮喘肺炎,我也不会给戴春风留面子!”
这已经是赤裸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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