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只有各种动物,在春天里发出各种求偶的鸣叫,月色映得山间镀了一层银辉。
“长官,我们就这么进去?”阿庆忍不住问道。
梁冬哥正等着呢,阿庆一问,他便严厉地警告:“你跟着就是,不要多问。等进到里面,不管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都要摆出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要是做不到,你就自动给我回去,不要跟来。这里的事我自有计较。”
阿庆一缩头,忙应了。心中暗想,梁副官跟师座好得跟一个人似的,莫不是早想好了什么锦囊妙计?
梁冬哥一身整齐的军装,武装带扣在身上想得身姿挺拔,修长有力,就那么脚下带风地往里走。
他穿着军装,不是中统的人,可这人又只带着一个侍卫,只身前来,看样子也不是部队里来剿匪的。藏在阴影处的站哨的见了,拿不准这个年轻人是来干什么的,黑暗中也看不清领章军衔,只道是个中央军的军官没错。
“你去通知老大。”黑暗中一个独眼人捅了一下身边的喽喽。
“那二爷您……”
“老子去会会他们。”说完,窜身出去了。
梁冬哥走到一半,便被忽然从阴影里窜出来的一个人挡住了去路。梁冬哥以为会先对暗号,未曾想这人却不按理出牌,贼笑了几声,流里流气道:“哟,大半夜的两位军爷这是干嘛来着?”
阿庆谨遵梁冬哥教诲装哑巴。
梁冬哥冷笑道:“你也知道这是大半夜的,我爱去哪去哪,你跳出来干什么?这是你家的地你家的院不成?”
“这还就是老子的地盘。咋的?”那独眼本是黔西北这带有名的土匪混混,不过他也不甘心就这么做土匪混混,想扛枪打仗,但当惯了土匪头子不肯在军队从底层做起,便被周廉招揽了组了这么伙人出来。这人生得高大威猛,站在那里就跟座小山似的,见到他的人没有不气弱三分的。他见对方明明只有两个人,却毫不心虚的样子,歪头盯着梁冬哥瞧了一会儿,见这两人身后没有跟着部队,便大着胆子这般说道。
“你的地盘?拿出任命状给我瞧瞧。”梁冬哥说着伸手一摊向独眼索要物证。
这群人本来就是周廉豢养的私人武装,见不得光,连比占山为匪都不如。独眼本来就对周廉有所不满,让梁冬哥这么一说,顿时心头火大:“这就是我的任命状……”说着上前一步伸手抓了梁冬哥个手腕,暗中使力。
梁冬哥暗道不好,不等被擒住便反手一推,赶紧脱身出来。阿庆忙用步枪顶着独眼,独眼身边的喽喽见状,也都聚齐手中的枪对准梁冬哥和阿庆。
独眼心中暗赞这小子的小擒拿手使得当真轻巧,不知跟那洪门的游大师是什么关系,嘴上却不干不净道:“看你个子高,却原来是个细皮嫩肉的小娘皮,我道是两人三更半夜地往野地里跑是做什么,跟小情郎偷食来了?”说着还抬手往梁冬哥的脸边伸。
梁冬哥“啪”地将手拍开,不等他开口,这边阿庆也受不了了:“什么混账东西!”说着举枪就要往独眼的脑门顶去。那独眼却朝一边正想开枪的喽喽摆摆手,示意他们别动。
“阿庆!”梁冬哥怒声喝止,伸手将人扯到自己身后,转而向独眼高声道:“你倒是眼睛没了一只眼神也跟着不好,我不跟男女不分的人计较,十分钟内我要见到韩裕民。否则你们就缩在你们乌龟洞里等着哪天被人杀上门来吧!”
阿庆正怒,听梁冬哥这么说,刚想问,便被梁冬哥瞪了回去,心中默念着“我是哑巴”,憋屈地站在一边噤了声。
独眼闻言心头一凛,这才规规矩矩地问他切口:“远上寒山石径斜?”
“周二小子不在家。”梁冬哥说的正是尚际方的那句。周廉在家排行老二,“周二小子不在家”便是说这个家由他当的意思。
独眼心中狂跳,他本就对周廉许他当军官而不肯实现,心中有怨,周廉走后尚际方忽然出现,虽然取得了韩裕民的信任,可独眼这人心里没那么多弯弯道道,他早就对这些人不爽,想反出去继续当自己逍遥自在的山大王,现在说尚际方死了,他正唆窜韩裕民呢,又冒出了这么个人,你叫他怎么肯有好脸色?当然,比起西服领带的周廉和一身中山装的尚际方,眼前这个小子一身戎装,带枪挂剑的,让他眼热得紧。
独眼想了想,故意想要激怒对方道:“这切口旧了,再给你一次机会,说对了放你进来,有话好说,说错了,嘿嘿,你就脱了衣服让爷验验你的正身。”
梁冬哥强按住心中怒火,冷声道:“怎的,人才走了没多少日子,就改成‘尚大兄弟不在家’了?”他用“兄弟”一词,正暗示了独眼他跟尚际方的关系。
独眼知道眼前这人估计是尚际方安排的后手,应该了解这白石坳里藏的兄弟,做不了假。他因为周廉失信、尚际方更是赤裸裸的利用,早就不想继续这么受制于人下去了,见梁冬哥证实了身份,反而动了杀心。
独眼也不现在动手,反倒客气地把人请了进去。阿庆也不明所以地跟着进去了。
梁冬哥被带着往山坳里走,一路上看到三三两两路过的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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