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达眉头都纠结成一团,左右为难:“你说我们还要不要进去劝?看这架势,分明是在火上烤啊!”
“哪里是在火上烤,分明是已经炸了。”宋颖全拿出手帕擦了把额头上的汗。
这时又从屋里传来蒋介石的声音:“好!好!你居然敢侮辱领袖!外面的,去把宪兵叫来!”
“完了完了,这下真完了。”李亭宇素来最是惧怕他的这位蒋校长,一到蒋介石面前便如履薄冰小心谨慎,从来没见识过这种场景。他以己及人,觉得陈怀远这下要完蛋了。
黄达素来知道陈怀远脾气急,虽然不讨喜,但蒋也习惯了这个人老跟自己顶嘴。刚想反驳李亭宇,可他到底从没见过谁能跟蒋介石闹到眼前这等地步,一时间也拿不准。
外面的宪兵,探头探脑的,进来也不是,不进来也不是——蒋介石发火要枪毙人的事可从来不少,当然,事后反悔也从来不少。这会儿你要进去了,委员长一个激动让你掏枪,回头等他后悔了,你就是那个倒霉催的出气筒。你想,陈怀远什么人啊,人家怎么说也是黄埔一期的,跟着东征北伐过的。你说委员长是跟他亲啊,还是跟你亲?
再说了,黄达李亭宇宋颖全三个人脸色发白的发白,擦汗的擦汗,团团转的团团转,可谁都没真听话去叫宪兵进来。这种时候你个小宪兵不招自来地进去了,简直是给大人物们当炮灰,自己找死。
“……把你押到重庆!严惩不贷!”
这话一出来,黄李宋三人顿时松了口气——要押到重庆,可见是不会有性命之虞了。
李亭宇不禁有些羡慕:到底是救过命争过光的,不是自己这等二锅头能比,这么闹都没出事。
宋颖全苦笑连连,暗道:好歹没真出事……唉,日后他要真给我当手下,出事的怕就是我了。
黄达恢复淡定:空心的草包太多,难得在峰是个实心的,老头子毕竟还念着他的好,没把事做绝。
宪兵没来,蒋介石的脑子也冷静了下来,放缓了语调,半是装腔半是威胁道:“你先回去,下次再如此,我就办你!”
“我不!今天在这把话说明白了,我到底犯了什么罪?!要是真犯了,这次就把我给办了,不用等到下次!”陈怀远是吃枪药了,正上火呢,没这么容易熄灭。再说他早憋了一肚子的不爽,这次本就是抱着撞个鱼死网破再也回不去的决心来的,这下早豁出去了。
这通话听得外头好不容易放下心的三人又紧张起来,恨不得冲进去直接把人敲晕了拖走。
里头陈怀远跟蒋正大眼瞪小眼地对峙着,宪兵营长终于姗姗来迟地出现了。
宪兵一进来,就打破了僵局。
还没等宪兵上来押人,陈怀远就彻底爆炸了:“押我!你是非不分,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还说是我不对!别说把我押到重庆,就是直接把我枪毙了我也还是不服!”
说完他一把扯下自己的中将领章,当着蒋介石的面,狠狠地朝地上一摔。
“咚”的一声,听得周遭众人一阵心惊。
当梁冬哥强撑着病体,跟着龙济舟和戴笠进门的时候,堪堪听到陈怀远的高声怒吼。
“这个中将,我不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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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件原型:《人民政协报》,陈明仁与蒋介石的两次不合。
第六十一章 害怕
陈怀远不依不饶,转身一把揪住宪兵营长的袖子把人往外拖,表示要一同上车去重庆:“你不是要押我去重庆吗?走啊!我倒是要让大家评评理,发下来的军服穿不了一个星期,是不是因为我这个师长不行!”
众人正对着这俩祖宗愁着呢,见龙济舟来了,都松了口气。宪兵营长和梁冬哥半推半扶得把陈怀远架了出去,而龙济舟和黄、宋、李等人进去给领袖顺气。
陈怀远正在气头上,还想发作,可转身看见梁冬哥带着病容一脸担忧,顿时就心疼得不行。
宪兵营长跟在蒋身边,什么世面没见过?但也被陈怀远吓了一跳。这会儿陈怀远见到梁冬哥正发怔呢,他以为陈怀远被自己劝住了,便忙跟送瘟神似的赶紧把人丢去了侍从室。
侍从室的许家兄弟的大哥就是之前通报让陈怀远进去见蒋的人。他见梁冬哥自己走路都快倒了,还拖着陈怀远这么个大个儿,忙上前把人接应进去,趁着午饭时间,让人把饭菜带进来先吃上。然后他朝梁冬哥使了个眼色,便退出门去,只留了陈梁二人坐在这间不大的休息室里。
梁冬哥虽是心里有一百个意见和不满,见是这种情形,也硬是忍了。他盛好饭夹好菜递到他眼前,看陈怀远一口一口地把饭吃了,提着的心才放下来。
陈怀远刚才是嚷嚷得痛快了,现在却不知道该怎么办。要是蒋介石讲理,他也不过是满腹的牢骚要说说,哪怕事后不改善,只要蒋表示他听进去了,这事一时间也算揭过去了。可蒋介石不讲理,不讲理的话蛮横到底也好,就是说要他陈怀远的脑袋,他横竖脖子一梗眼睛一瞪也就这样了。偏偏蒋介石一边不讲理,一边还自诩仁慈宽厚,搞得反倒是自己成那无理取闹的那个了,以后还指不定得憋屈成什么样呢。
陈怀远一边愣神想着,一边机械地拨递到眼前的饭菜。梁冬哥见陈怀远这样一副吃不饱的架势,把自己那份饭也让过去。
陈怀远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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