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确轨迹,就连祝青颂也开始相信顾从见的自愈能力很好很强大,初夏那段过往情事,或许真的,已被埋葬在初夏的雨水中。
王所安进了当地的省级电视台,他毕业於艺术类高等院校,学校的各种名誉头衔压得他就像沉甸甸的麦穗般抬不起身子,加之中视的实习资历,王所安很快混得风生水起。
面试的时候相当顺利,只不过面试官看向他的目光就像探照灯,上下来回打量他,好像要看到他心里面,最不为人知的,最龌龊的那麽一点小心思。
他的心脏在面试官的目光下缓缓揪成一团,无论面色伪装得有多平静,断简残章般的记忆还是呼啸著袭来。
他最不为人知的,最龌龊的那麽一点小心思,无非就是像一个懦夫那样,逃离了秦君斐,逃离了顾从见,逃离了b市,龟缩在家,就像一只停摆的时钟,不肯面对未来,也不肯回忆过去。
只有他知道,午夜梦回时分,他见到的人,不是他自以为深爱的秦君斐,而是那个让他避之不及的顾从见。
他挖掘出大脑皮层下潜意识中的一部分,看到顾从见摘下眼镜,在他身下眯著琥珀色的眼睛,汗水淋漓,喉结鼓动,身体扭动成邀请的姿势,无言中透著欲说还休,极其诱人的样子。
第二天他做贼似的偷偷摸摸洗内裤,晾好出来时碰到姥姥一边吃山竹一边笑眯眯的看他,咽下去後促狭道:“处对象没?”
王所安的脸以不可见的速度红成了昨天晚上吃的煮得通红的大虾,他还挑剔虾子有点咸,风水轮流转,这回换成他被挑剔。
“这有什麽不好意思的,”姥姥挑挑眉,装模做样戴上老花镜看报纸,“你高中时候处对象我不是都没告诉你妈,怎麽越活脸皮儿越薄了?”
王所安囧囧有神的看了新潮开放的姥姥一会儿,想了想,咳嗽一声,蹭过去,挨著姥姥坐下。
姥姥继续鄙视他,往旁边挪了挪。
王所安不敢继续蹭了,叹口气,采取迂回政策,起身假装要回屋,果然被姥姥叫住:“小兔崽子给我回来!有啥事竹筒倒豆子你痛快儿地!”
王所安颠儿颠儿地跑回来,挺不好意思地:“姥啊,这我就跟你说,我爹妈我都没告诉。”
姥姥斜他一眼,举起报纸:“你都放我这多少秘密了?有的都过保密年限了吧,比如幼儿园跟小男生比赛谁尿得远,输了闹著把人家的小鸡──”
“姥!”王所安被踩了尾巴似的,“没过年限!”
“哼,”姥姥道,“说吧,这麽多了不差这一条。”
“咳,其实也没啥,就是……”王所安别过眼透过窗子往外看,阳光打在脸上,瞅著挺帅的小夥儿一枚,又转过脸问道,“姥姥,您能承受的限度是多少?”
“……你啥意思?”
“你先说。”
“……我前两天看报纸,说外国一男的娶了一棵树……”
“……我还不至於。”
“啊,那就行了,你说吧。”
“我在b市的时候,喜欢过一个人,”王所安道,“还有一个人喜欢我。”
“嗯,然後?”
“这俩人,额,”王所安支吾半天,“额,这俩人,其实吧,就是这俩人……”
“啥?其次哢嚓地赶紧说!”
“是男的。”
他说完立刻低下头去不敢看从小到大最疼爱自己的外婆,他跟她这样说,已经等同於出柜了,只是老人家保守的思想或许不能接受,要打要骂他都受著,老人家可别气坏了身体就好。
姥姥喝口茶,好像在消化这个劲爆的消息,不一会儿意义不明地问道:“你是下边的那个?”
晴天霹雳。
王所安“=口=”著,震惊地看向自家彪悍的姥姥,嗫嚅道:“上边的……”
“哦,那就好。”
“……啥?”
“那你现在是咋回事?是追到手了还是被追到手了?”
“分开了。”
“啊,你也别伤心,感情这种事吧……”
原本准备安慰姥姥的王所安反倒被姥姥安慰了一番,老人家没怎麽样他自己倒被吓得够呛──现在的老人家思想观念这麽开放?
於是半夜的春梦,他做得越发理所当然。而顾从见就像是聊斋里的鬼魅,半夜入梦来吸他的精血,两人在梦中翻来覆去尝试了无数高难度的动作,就连顾从见的呻吟声都让王所安食髓知味。
他也抗拒过,觉得这是对对方的不尊重,不管怎麽说,他都是自己曾经万分崇拜过的,周身都闪著金光的大导演,被自己拖进梦里做这种事,虽说很舒服很理想很契合吧,但是他也是会很愧疚的。
情场在梦中顺利的进行著,事业也顺风顺水顺心意,不说节节高升,但各种事情处理起来游刃有余,连最不苟言笑的总导演都破例在例会中表扬了他,还私下跟他透露过转正的事情。
王所安乐不颠儿地,自告奋勇加班去剪录像片子。
总导演大人欣慰的目送他而去,拿出手机进行每周一次的情况汇报。
电话打过去一声都没响完就被接起,传来对方沉沉的、透著疲惫的声音:“喂。”
“很累?还是很忙?要麽我一会儿打给你?”
总导演姓李,毕业於zc大学,毕业後进入中视工作两年,後辞职回到家乡工作。
他和顾从见曾在同一个导演手下实习,关系算不上很密切,难得这次顾从见求他帮个忙,举手之劳的事他就应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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