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说,一边自火堆边支起几支树枝,脱了身上僧衣担在上头烘烤,“不过纯阳当年以神兵御剑清澜立派,师祖遗训剑不灭则派不灭,现下御剑清澜仍在纯阳门人手中,三清殿香火也未熄灭,好歹仍在中州九门之中具个名。”
“你说纯阳仍有门人在?”唐小楼闻言双目一亮,言语之间更显关切,“那此人想必精通纯阳秘术……如此说来,世间当真还有人懂得纯阳两仪御镇术?”
道空听到此处双眉突地一跳,面色一沉看向他道:“你究竟是谁?来三清山是何目的?为何对两仪御镇术如此关切?”
唐小楼一向很少被人质问,此时见他如此便有不悦,几乎脱口就要说出一句“不关你事”,但想想却又压了回去,嘴唇下意识微微努起,调整了一下心情才道:“大师游历江湖,想必见识广博,不知此前可曾听说混元降龙棍被盗一事?”言罢见道空点头,他便又接着道:“不瞒大师,在下师门乃是十方乾鸾境,此次出境便是为此事而来。我日前已去过降龙寺见到元道至尊,知道盗棍的乃是一群为人所御的禽妖——天下御妖之数,唯我境中鸾箫引与纯阳两仪御镇术为最,而此事既非我境中所为,那唯一的线索便只可能在纯阳。”
“所以你便来三清山探查纯阳秘术?”道空闻言面上神情一松,见他点头,复又一笑,“前因后果说得倒通畅,只是你连我是何来历都不问便如此和盘托出,我却反而不太信了。”
唐小楼闻言双眉一凛,手中玉箫暗自握紧:“你什么意思?”
却见道空忽而起身,抬手自身侧劈来一棵细长树苗,拿在手中作长棍起势:“我猜十方乾鸾境或许当真有一个唐小楼,但却并!不!是!你!”
十二鸾箫引
说话间,道空手中长棍已然向那少年攻去,棍尖倏然插入火堆,挑起火星点点,在夜空之中勾出一个卐字法印。那少年见状面色骤沉,身形疾退,右手短箫旋风相御,而左手则再作爪形,弯起的三指指甲陡然伸长寸余,通体漆黑,看来邪毒非常!
道空见状暗道自己幸亏寻了件长兵器,否则此番若让这只邪爪近了身,岂非要命?心念电转间,只见那少年已然反守为攻,邪爪自居中一扣,竟向燃着的棍尖抓灭,折断半尺!
道空不敢怠慢,手中长棍一缩一挺,蹭擦着少年手背推将上去,再于腕间化一小圆,避过邪爪掌心对处,复又一挑一刺,点向少年左侧肩窝。
少年见状右手短箫及时回转,于长棍尖端半尺之处将其格住,邪爪同时撤回在棍脊上一抓一捏,又将长棍断去两尺!
岂知道空再次缩了长棍回来,横在眼前用眼一量,立时笑出一口白牙,道:“方才取得急,正觉得太长,如此才正合适——谢了。”言罢他双手持棍,分开比肩略宽,而距离木棍两头各不过一尺。
紧接着他手腕轻扬,将木棍抛至半空,再双手合十以臂弯将棍接住端平,脚下同时纵横八步在雪地之上画出一个卐字法印,周身宛有金光一闪,顷刻间木棍已若惊雷而至,劈向少年额前!
少年此前一直镇定自若,此时却面露骇色,短箫邪爪急于招架,于额前架出一个十字,欲将道空木棍格住。却不料道空临时变招,棍至额前却未敲下,反而向左偏出尺许,划了个游蛇之迹弯至腰下,又以缩一挺,正击中少年丹田!
少年吃痛连退数步,双眉倒竖,欲在提息而上,却气行不济。而他面上容貌亦在此时有了变化,原先的眉目轮廓全数散去,化出另一张全然不同的面孔!
道空见状随手拧了两个棍花,单手将木棍挽在身侧,笑道:“哟,道行不浅,吃我这一记金顶佛印居然还能维持人形不散——来让我猜猜,你大概是只鸟吧?”
“他自然是只鸟。”对面那妖物尚未回答,身后却有一人声传来,说话时已近在身侧,惊出道空一身冷汗!
道空闻言立时回身,看向来人同时手中木棍一紧,棍底金印隐现。他却未曾想来人竟与那妖物之前的化形一模一样,同样的青衣稻绦、手挽短箫,同样的青丝长坠,以稻色丝带高束脑后,丝带正中缀一颗莹白海珠。而他浓眉低沉、眼角微垂,同样是六七分像如今的楚云风、八九分像道空的梦中人,只左眼角下一颗泪痣宛若点睛一笔,令他整个姿容都显出一种有别于楚云风和梦中人凌烈气质。道空心中灵感乍现,暗道只怕这回才是真正的唐小楼。
果不其然,那少年行至道空身侧,见他看向自己,便抱拳欠身道:“在下十方唐小楼。这位大师,此妖乃是在下走失,还请大师行个方便,容我收他回去。”
道空自然由他,抬手比了一个请,侧身走回火堆边盘膝坐下,见先前支起烘烤的僧衣已然干了大半,便重新穿戴整齐。动作间只见唐小楼双目紧盯那化形妖物,短箫奏起,旖旎之音笼得四周林中一片寂静。
道空向来对音律只懂欣赏,并不擅长,但仍听得出此箫声之中充盈着幻惑之意。他下意识定了定心神,却仍觉有些恍惚,脑海中反复浮现梦中人与楚云风的面孔,柔情蜜意与冷冽嘲讽交替,最终重叠在一起。
他忽而惊起方才落荒而逃,独留了楚云风在温泉之中,而他方为自己推功过体,如此乍然中断不知有碍与否?心下顿时笃笃笃钝跳不已,道空越想越觉心焦,霍然起身再顾不上看眼前唐小楼如何收服禽妖,转向温泉方向飞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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