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有眉目。”
李二昆显然觉得花百金买果妹值得,人安然无事便好。
“阿昆,要真是王家那孩子主谋,能抓他对质吗?”
果娘心地善良,可也经不起王鲸几次三番这么祸害她的孩子,必然是要算账的。
“自然能,只要抓到寇首,还怕他不招。”
港口的商人、官员对海寇深恶痛疾,人人喊诛杀,海寇又怎会去包庇王鲸,帮他揽罪。
到深秋,海寇果然抓到,追回部分金子,还把王鲸押上公堂对质,判了王鲸勾结海寇的罪名,羁押在监。李果看他当场扑跪在地上,像只斗败的褪毛鸡,哪还有昔时的跋扈蛮横。想来就是欺软怕硬,欠收拾。
深秋,李果启程离开,身边跟位十五岁的小厮,叫阿小。
李二昆希望李果能走仕途,读书,考取功名,然而李果知道他兴趣不在此。年幼时努力识字,是为了日后改变命运,能当个识字能记账的伙计。他虽然羡慕读书人,但他更喜欢当商人。
李果走的是水路,先南下广州,他在广州和一人有约,要救她出泥潭。而后由广州出发,向北行舟至明州,再陆行,抵达京城。
待李果抵达京城,已是冬日,雪花飞舞。
身为南人,李果从未见过雪。
站在谪仙正店的高楼上,李果鸟瞰恢弘壮丽的国都,飘落一头一肩的雪花而不未觉察。
“小员外,雪越下越大,你将风袍披上。”
阿小递来一件风袍。李果待他亲善,他待李果尽心尽职。
李果套上风袍,把手捂在袍子里,冷得哆嗦,却又不舍得进屋。
这里的每一物,每一景,有一个人必是极熟悉的,他是否曾站在这里,这家京城最上等的酒楼,和友人温酒看雪,笑谈风生?
终于来到了赵启谟生活的地方,来到了京城,身为异乡人,李果不知道如何去找寻启谟。人生地不熟,语言倒是能通。
且先问问郑楼街的周家珠铺在哪?
郑楼街挨近太庙,在热闹商肆里,有家门面奢华的周家珠铺。李果进去,掌柜还以为是要买珠,听李果口音是位南人,看他穿着华贵,让伙计好生招待。
“我并非来买珠,是寻一位友人,周政敏。”
“政敏?”
掌柜带着狐疑,但见李果不像在开玩笑,于是使唤伙计:“去仓库把阿四喊来。”
伙计匆匆离去。
掌柜示意李果落座,问李果怎么结识周家的阿四。
少顷,周政敏汗流浃背跑来,手搭在门框上,上气不接下气说:“果……南橘,你怎么来了!”
李果和他结伴离开珠铺,沿着郑楼街行走,听周政敏交谈,李果才知道政敏在珠铺并不受赏识。虽然他会读会写会算,然而他家穷,在家族里没地位。还是娘去请求大伯,才得进珠铺。
“南橘,见你这副装束,必然是发财了,你来京城,可是有什么打算?”
周政敏双手插袖,悠然自得。
“我想开家珠铺,然而我财力有限,想由小做大。”
李果笑语。他花费的钱财,皆出自自身,他未动用过果爹的钱。突然爆富,让人如饮了美酒般飘飘欲仙,然而李果懂得,万贯家产也有耗尽的一日,还是自己挣点实在。
“哎呀,这是要把生意做到京城里。还缺合伙人吗?我回家把屋中那张楠木祖床卖了,跟你混!”
周政敏双眼泛光,他做梦都想自己有家珠铺。
“自然是想找你合伙。”
李果抬头看天,又是纷纷的白雪。
他一个浮客,在京城还没扎根,想做个生意谈何容易,然而周政敏不同,他是京城人。何况,李果始终很感激政敏,在廉州时的帮助,也很敬佩他为人。
这之后,周政敏和李果有空便去街巷行走,查探,想找个好地点,租处价格合适的铺子。
一日,两人来到朱雀门街,从街前走至街后。那是个黄昏,街上出现几位带仆人的学子。李果也只是随口问着:“这里该是有个学府。”周政敏说:“有的,太学便在里边,不说太学,国子监,贡院也都在里边。”
太学,二字,让李果打了个激灵。
赵启谟离开广州时,和李果说他即将进入太学就读,那已是一年前的事情了。他还在这里吗?
李果低头想着心事,突然听到前方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响起:“二郎先行走了,你们还愣着干么,快跟上!”
李果连忙抬头,寻觅声音来源,见前方一位伶俐少年手中提着文具盒,匆匆在追赶着什么,他身边还有两位粗布打扮的仆人,像似马夫之类。伶俐少年追着的是桥上一位绛袍士子,士子骑匹俊美白马,信手由缰,人马的身影,很快被桥上的人潮挡住。
“快跟上。”
少年回头对身后的马夫催促,他穿着打扮像似位书童。
“啊。”
李果惊愕一声,他认出这人正是阿鲤。李果慌忙寻觅人潮里的绛袍士子,哪还有他的踪迹。
“怎么了?”周政敏不解。
“似乎是一位故友。”
“那为何不上去相认?”
“他未必想见我。”
李果苦笑着,他轻轻拍落肩上的雪花,雪花沾在温热的手心,而后融化为水。
哪怕至今日,至此时,李果心中的邪念也未能斩去,反倒越发炙热。他便是为了赵启谟而前来京城,哪怕内心还有个游学、经商的借口。
“那你不如试试,从他跟前走过,看他认不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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