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如烟,在清凉殿内洒药。”
两人对视一眼,已经明白,风帝虽然生气,还是相信了风采的话,“陛下,是下引诱的药还是致死的药?”
“别弄死了,朕倒要看看,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能有这么大能耐。”
待两人领命而去,将长生唤来,已经不能再等的风帝飞一般向司礼监去了。
所谓司礼监,是开国皇帝时代就存在的机制,位于皇宫西北角,紧邻冷宫,是宫中唯一以黑色为主色调的建筑,虽然看起来不是很大,但实际上地下的部分倒比地上的大得多。这个脱离于国家官制之外的机构,由一些年纪偏大的太监们任职,其惩罚人的手段之变态简直就是骇人听闻。
而风白景继位之后,因为厌恶私刑,已经很多年都没有皇族中人被送到这里来了,
所以当守在门边的侍卫看到昨日一个人从从容容进去了的太子殿下之后,又看到风风火火赶来的风帝陛下,都有些摸不着头脑,暗自猜测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皇上万岁。”急急忙忙被手下人从被子中拖出来的总管老太监安和带着困顿的双目跪在了皇帝面前。因为这个冷清衙门的关系,他每天都是睡到日上三竿,此时虽起了,也还是迷迷糊糊的,没怎么清醒。
“太子呢?”
“太子?”安和对着皇帝谄媚的笑了笑,“太子殿下地位尊贵,怎么会跑到老奴这个鄙陋的地方来?”
一旁跪着的小太监急忙拉住他,小声说,“公公,太子殿下是昨日来的。”
“胡说!”老太监头也没回的压低声音骂了一句。
小太监轻轻拉了拉安和的衣袖,附耳道,“公公,是真的,大家都知道了。”
这一下,老太监慌了,觉也醒了不少,“陛下恕罪,老奴这几日抱病在床……”
“行了。”风帝脸色颇为不善,“殿下到底在哪里?”
“回皇上,殿下他,他在……地牢最里间……”小太监哆哆嗦嗦的道。
风帝眉心骤然一紧,风国虽然四季如春,但司礼监的地牢常年阴冷,环境恶劣,思儿梦魇之毒虽解,畏寒之症却留下来了,而如此怕冷的他竟然在地牢里过了一夜?想到这里,心就狠狠的疼了起来。
踹开满心惴惴的安和,皇帝的耐心已然用尽,对小太监道,“你,带上钥匙,前面带路!”
走过点着火把的阴森甬道,常年无人问津不见阳光的地牢充满着腐烂的霉味,有些渗水的地方湿淋淋的,寂静的空间里被无限放大的足音宛如敲击在人的心头,让人忍不住一阵颤栗,越往里走,风白景的脸色就越差。
走了大概半柱香的时间,几人面前突显一堵青墙,向右一转,窄小的牢房中可见隐约烛光。
“皇上,到了。”小太监躬身让出路来,让风帝上前。
风子思就坐在牢房里,身上的衣服不知什么时候换成了素白的薄衫,粗糙的没有任何装饰的衣饰,分明就是给罪人们穿的。他乌黑的发披散如瀑,发际还插着平日的那支紫玉簪,此刻他正借着微弱的烛火书写着什么,神情姿态无比洒脱自然,让跟来的几个人几乎都看的痴了过去,这样的皇子殿下,就如谪仙一般清逸绝尘,这逼仄的陋室也因为有了这个人儿而满室生香,清雅异常。
似是听见人声,子思停笔,侧过头来看。
见到来人是风帝,他也不意外,反而站起身来,隔着铁栏对着风帝微微一笑,“父皇,您来了。”
一笑倾城,如子夜绽放的昙花,刹那间的美倾倒众生。
看到子思略显苍白的脸色,风帝满腔的怒意立刻散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怜惜,勉强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让看呆了的小太监打开牢门之后遣退跟着的众人,风帝跨进了牢房。
触到子思的手的时候,那冰冷的温度让他都忍不住一颤。
风帝心中一紧,赶忙将披风披在他身上,又将他紧紧拥到怀中,用自己的温度温暖着怀中的人,一边还仔细检视着,看他身上有没有什么伤口。
子思心头一暖,“父皇放心,他们口碑虽然不好,对子思,还是不敢动手的。”
“不是不喜欢在烛火下写字吗,这时候又忙些什么呢?”满心的责备的,关切的,心疼的话,说出口的,竟然是这一句。
在风帝怀中转过身来,贪念着那温暖的躯体,索性将头也埋了进去,闷声道,“写那个疫区的善后处理的说明。”停了半晌又道,“父皇,对不起,子思任性了。”
抚摸着子思丝缎一般柔软的发,风帝轻叹一口气,“你呀——”
“父皇没有为难采儿吧?”
风帝眉心一蹙,轻柔的捧起子思的脸,注视着他,“思儿,答应我,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不要轻易为别人牺牲,包括父皇。”
伸手环住这个五年之前自己还抱不住的男子,子思沉默了片刻,才道,“子思会保护好自己的,我还要跟父皇永远在一起呢。”
对这不算回答的回答,风帝亦难再说出话来。
平静下来之后,两人相对坐着,风帝当先开口,“思儿,跟我回去吧。”
“不行,我要在这里呆满三日。”
“为什么?”
“这是对朝臣的交代。”
“都是那个风傲然……”说到这个名字,风帝眼中戾气一闪而过。
察觉到风帝的杀气,子思劝道,“父皇,他好歹是你的儿子,而且十日之后,他就要去自己的封地了,何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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