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也摸了摸他的头发。
参军时托马斯的头发被剃得很短,现在长出来一丢丢,依然不长,微微刺手,又弄得人掌心痒兮兮的。
“遇上麻烦事了?”
埋在自己脖颈处的脑袋摇了摇。
“学业太重?”
毛绒绒的脑袋继续摇摆,从脖颈处传出瓮声瓮气的回应:“不是。”
“那是怎么回事?”
“……”
安宁没辙:“你不说我猜不到。”
“……”
“……”
托马斯不说话,安宁也不说,两人相顾无言,维持着这种姿势。
本来正在进行恋人最快乐的活动,现在被迫中止。
太尴尬了。
托马斯自我反省,确实是他矫情了,安宁素来我行我素,他何必要求安宁按照自己的思维来办事呢?
可他是安宁的啊。
托马斯越想越气,不气安宁,气自己。他觉得是他在无理取闹,想要什么直接跟安宁说就好了。
安宁喜欢打直球,他就打直球。
安宁不喜欢,大可以抛回来嘛!
反正他脸皮厚,心又大,才不会轻易被这种事打倒。
托马斯出声:“我……”
才出口一个字,大脑因为思考冷静下来,连同身体的某个不可言说的部位,跟着更尴尬的场景出现了。
疲软的器官随着安宁收缩,被迫排除体外。
“……”
太丢脸了。
托马斯好不容易鼓气的勇气,被这么一出戏熄灭,他复又趴回安宁的肩膀,闷闷道:“我那里没问题。”
“我知道。”
“这只是一个意外。”
他不解释还好,解释得多了,安宁也察觉到一丝好笑。
托马斯气呼呼道:“你笑话我。”
安宁:“对不起。”
“……”
“好了,到底遇上什么困难了?”
“我没有。”
安宁不解道:“嗯?”
托马斯慢慢抬起头,注视着安宁:“是你遇到了困难。”
安宁露出一个迷茫的表情,愈加困惑,直到听托马斯提起jun部最近频繁的人事变动,才明白他在替自己担心。
“放心,没事的,我能解决。”安宁信誓旦旦,“动得了我的人还没出生。”
“不是这个问题。”
安宁看着他,等待他的下文。
托马斯问道:“为什么遇上麻烦,你不告诉我呢?你是不是觉得我没办法帮你解决?”
安宁凝视着他。
托马斯又说:“我知道我不聪明,但是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就算你就是诸葛亮,不需要我帮忙。可是我是你的啊,我可以做你的树洞,听你倒苦水。”
托马斯想不通,似乎是在问自己,似乎又是在问安宁:“我是你的啊,这是我的义务,你怎么能剥夺我的义务呢?”
安宁知道的们,大多嫌弃自己履行的义务太多,只有他的嫌弃自己履行的义务太少。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单纯又傻气的人?
“不是你想的这样。”安宁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进修课业重,我不想让你分心。”
托马斯脱口而出:“我心里都是你!上学才是把全部属于你的心,分出去一部分。”
这都是哪门子的歪理邪说。
安宁哭笑不得。
“你别不信啊。”托马斯抓紧安宁的手,放在自己胸口上。
有力的心跳声从掌心传递过来,托马斯握着安宁的手,让他攥成拳头:“喏,心给你了,以后我做别的事情,先跟你打申请,求你把心分给我一点。”
两人都没穿衣服,炙热的身体贴在一起,安宁基础体温不高,现在却被托马斯热烫的体温牢牢得覆着。
不仅是身体,还有灵魂。
在安宁的记忆中,这是托马斯第一次明确地表现出自己身为一个,希望安宁需要他的决心。
他的正在变强大。
他的不再满足于生活上的照顾。
他的做老师时是一名优秀的园丁。
他的以出乎他的意料方式成为一名军人,同样也以出乎他意料的速度成长起来。
他的究竟能够带给他多少出乎意料呢?
安宁不知道,但手里攥着托马斯的真心的他,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期待。
内心一阵涌动,安宁抓住托马斯的手,以同样的方式放在自己胸口,攥紧:“拿好了。”
“……”托马斯惊喜若狂,“遵命,沃尔顿将军!”
托马斯想要关心他,安宁便让他关心:“jun部人事变动常有,只不过最近变化太频繁才会被注意到。”
托马斯不解道:“为什么会这样?”
“两院最近不太平,矛盾激化严重。”安宁点到即止,“quan力斗争几百年来从不停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行了。”
事情哪有安宁说得那样简单,但托马斯区区一个军校进修生,心有余而力不足,短暂的一年进修期忽然变得漫长起来。
他亲了亲安宁的额头,安慰道:“等我毕业了部帮你,谁敢欺负你,我第一个跳出来教训他们。”
“怎么教训?用拳头吗?”
能欺负安宁的人,jun衔可想而知,把人家给揍了,托马斯最轻也是要上jun事法庭的。
托马斯被他问住,支棱着脑袋想对策。
怎么能这么天真可爱啊。
安宁勾起唇角,无声地笑了笑。
托马斯看在眼里,不爽地扁了扁嘴:“你笑话我。”
“你确定这种时候要想对策?”
不想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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