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吃药哪能行,托马斯又拍拍他的肩膀。
伊森朝他怒吼:“滚开,别碰我。”
沙哑的嗓音像是木头在粗砺的砂纸上摩擦时发出的声音,比早上更严重了。
再不吃药,别说嗓子,说不定就连脑子都会烧坏。
托马斯坚持道:“吃完药再睡。”
伊森缓缓睁开眼,盯着托马斯看了几秒钟,慢半拍地反应过来:“是你啊。”
“你以为是谁?”
难得的,伊森竟然没有反唇调戏两句。
“……”托马斯先递给伊森饭,让他吃两口再吃药,要不然胃痛。
太久没进食,确实肚子饿,伊森吃了几口不想吃了,把药吞下去,倒头又睡过去了。
托马斯担心他身体,幸好下午的课在后两节,他在宿舍里一边看书一边照看伊森。
吃了退烧药,伊森裹着被子没一会儿便开始出汗。
出汗就想踢被子,托马斯给他盖了好几回,每次都要被伊森嘟囔几句,跟个小孩子似的。
托马斯倍感好笑,灵机一动,拿出手机准备把伊森的窘样拍下来,下次他再敢用广播体操嘲笑自己,他就给他看视频。
为了让视频发挥的作用更大,托马斯凑得很近,近到伊森素来味道很淡信息素存在感都都变强了。
托马斯动了动鼻子,不对啊……
通讯器突然震动起来,托马斯吓了一跳,差点没拿住,把通讯器砸在伊森脸上。
这个点,安宁找他干什么?
托马斯定睛一看,意外地发现发来通讯请求的竟然是厉啸。
生怕吵醒病人,托马斯退到卫生间里接通通讯,竟然还是视频通讯。
厉啸身后是军营,托马斯很熟悉,他经常躲在那里跟安宁视频,厉啸为什么要躲在这里找他?
还有,厉啸眼里的红血丝怎么也那么多?
难道昨晚这两人一起喝酒去了?
托马斯困惑道:“有什么事吗?”
厉啸别扭地开口:“伊森在吗?”
“在啊,他通讯器好像没电了。你找他有事吗?”
厉啸吞了口口水,艰难道:“有。”
“可是他在睡觉,他有点发烧,你有什么事告诉我,等他醒了,我帮你转达。”
厉啸突然紧张起来:“他发烧了?”
托马斯点点头:“已经吃过药了。”
“现在退了吗?”
“不知道。”
“你能去看看吗?”厉啸顿了下,“拿着通讯器过去,我想看看他。”
虽然伊森不承认,但托马斯通过上次演习知道这两人关系不错。
托马斯无需多问,已经能肯定昨晚这两人肯定一块喝酒去了,只是喝个酒而已,伊森怎么就喝发烧了?
汗水将伊森的额发打湿,贴在额头上,托马斯拨开它们,试探体温:“不烫了。”然后把摄像头转向伊森。
厉啸眯起眼说:“靠近点。”
托马斯上前一步。
“没有对焦,看不清。”
托马斯握着通讯器,费力的对焦,他半边身体压在床上,整个人跟伊森快成垂直状了。
通讯器在他手里动来动去,好半天才对好焦。
厉啸的眉头也随之皱起来。
他不说话,托马斯也不知道说啥,举着通讯器无所事事,突然,他又闻到了薄荷味。
这一次没人打扰,托马斯闻得透彻,薄荷味还是那个薄荷味,可信息素却是……
托马斯呆若木鸡地望着屏幕:“厉少尉,的信息素发烧后会变成o吗?”
厉啸目光凌厉:“不会。”
托马斯:“……”
“伊森是o。”
晴天霹雳!
托马斯结巴道:“你在逗我吗?”
“嘴巴给我闭紧了,要是有第三个人知道,我要你好看。”厉啸死死地瞪着他,“我现在过来。”
托马斯想起刚到新兵营时,被厉教官支配的恐惧。
一个半小时后,厉啸风风火火地过来,托马斯不知道他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请假并且从大老远的地方赶过来。
厉啸给伊森打了一管针剂。
托马斯认识,那是气味阻隔剂,他看安宁注射过。
退烧药让伊森陷入深度睡眠,针头刺过皮肤时,不由自主地发出两声哼唧。
厉啸眉头的结打得更深了。
托马斯站在一旁,还处于伊森竟然是个o的震惊之中。
厉啸用被子把伊森裹裹紧,然后连人带被子一起打包走了。
厉啸说:“我帮他请假。”
托马斯点头。
“记得保密。”
托马斯继续点头。
“走了,谢谢。”
托马斯摇摇头,连不谢两个字都说不出来。
伊森是o?
他不是吗?
他怎么能是o?!
天底下有这么厚脸皮,逮着就调戏的o吗?
这不科学!
托马斯想起新兵营两人“睡一起”,军校又是同一间宿舍,孤a寡o的,他说得清楚吗?
万一被安宁知道了怎么办?
现在换宿舍来得及吗?
换宿舍会不会让伊森的秘密曝光?
无数问题爆炸式的从脑海中涌现出现。
托马斯裹紧衣服,抱紧自己,心里晃成一团。
通讯器里传来安宁的声音,托马斯回过神来:“喂,安宁,你找我?”
安宁说:“是你发来的通讯请求。”
“……”托马斯说,“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
“此地无银三百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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