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是一种海鲜,长得像一支手,所以本地人称之为佛手,平时把它当做下酒菜……”
说到东极岛的本土特色,烧烤摊老板就打开了话匣子,陈妙妙又是个活络的性格,一来二往就聊了起来。
“对了,你们是从哪儿来的?”
“我们是b市来的。”
“b市?”
“是啊是啊,”陈妙妙蹩脚地学了几句b市常见的方言,“你应该知道b市吧?就在东极岛对面。”
烧烤摊老板笑笑,垂下了眼帘:“一线大城市谁不知道?来东极岛放松心情的吧?我们这儿地方小,清净。”
一直默不作声听两人聊天的林沁突然开口,问了一句:“你也是b市的吧?”
烧烤摊老板微微掀开眼帘,转动瞳孔看着她。林沁呼吸莫名一窒,有种被当做猎物盯上的错觉。她顿了顿,硬着头皮继续说:“妙妙是从a市到b市上大学的,她听不出来。我是b市本地人,本地人讲普通话,尾音都会微微上翘,而且有几个音读起来不如普通话标准。”
她一边慢慢地说,一边盯着烧烤摊老板的反应,可惜对方丝毫没有被戳穿的震惊,只是对她笑笑:“你还挺心细。”
陈妙妙本来跟老板聊得正嗨,冷不丁被林沁插了一脚。她有些不满林沁一句话就吸引了摊主的全部注意力,无奈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劲爆的话题,情急之下忍不住把刚才林沁告诉她的发现说了出来:“哎,你的你手臂以前是不是受过伤啊?”
林沁大惊之下试图阻止她继续说下去,谁知她已经像倒豆子一般把疑问都问了出来:“我看你搬东西好像不太方便?”
陈妙妙问得坦荡,一旁的林沁却羞愧地无地自容。她知道陈妙妙只是好奇,可在别人听来,打听隐私又挑开伤疤,她简直不敢抬头去看烧烤摊老板的脸色。
她正抓耳挠腮着急呢,偏偏陈妙妙还无知无觉地补上一句:“怎么受的伤啊?”
刚才还侃侃而谈的烧烤摊老板一言不发,那双生得极好的眼睛似乎凝住了。他静静地站在桌旁,挡住了大半的午后阳光,阴影投射在桌面上,慢慢扩大,压得林沁喘不过气来。
陈妙妙疑惑地眨了眨眼睛,不明白为什么气氛忽然如此尴尬。一时间没人说话,林沁满头冷汗出来打圆场:“对不起对不起!你别在意啊,妙妙就是这样……那个……比较直接……”
烧烤摊老板还是没动,陈妙妙终于也意识到了自己说错话,连忙道歉:“哎呀,我就随口那么一问,你可别生气啊!”
第三章 赫狂海(上)
两个小姑娘拼了命地道歉,却还在好奇地探头探脑。陆瑄笑了笑,风轻云淡地说:“年轻的时候打架受了点小伤。”
“哦……”那个看上去单纯点儿的小姑娘很快认同了这个答案,嘀咕了一句,“你现在也挺年轻的。”
另一个沉稳点的小姑娘没说话,眼睛里写满了不信:打架受的伤,得多严重才会留下后遗症?
多严重……其实也没有多严重。左臂断了根尺骨,又断了根手筋而已。
骨头后来倒是长好了,可是手筋是无论如何也接不上了,只能把断的两头连起来打了个结。手指还算活动自如,就是总也使不上力了。
那个人时常捧着这条胳膊长吁短叹,他倒没怎么在意。说起来,如果不是这点伤,他还没办法见到那个人。
——凡事,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当时他刚被安排入帮,拜了狂海堂,跟着一个叫幺鸡的小领班。陆瑄自认低调至极,从未做过任何引人注目的事情,不知道为什么引得幺鸡特别挺欣赏他,没来由得坚信他早晚一定发达。
幺鸡据说是帮主的远房亲戚,千里迢迢来投奔帮主,没什么真本事,整日惹是生非。他管辖的一亩三分地临近另一个帮派,幺鸡调戏了人家的一个小太妹,结果对方冲冠一怒为红颜,双方就这么干了起来。
陆瑄围观了事情的全过程,对这种幼稚的打架理由毫无兴趣。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他作为幺鸡的小弟,免不了被拖入了战场。
打架,陆瑄是练过的,但那是全副武装的情况下,讲究的是动作要领。现实中的情况,从来都不是那个样子。一群半大的黄毛少年,拎着棒球棍和大砍刀,一声令下只管往前冲,血肉横飞杀红了眼。陆瑄一个新人,根本分不清是敌是友,且挡且退缩到角落,冷眼看着这场无聊的争斗。
幺鸡毕竟还是年轻,冲劲过了渐渐不支,被对方逼得步步后退。陆瑄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帮忙,突然一阵冷风袭来,刮得脸生疼。陆瑄下意识地抬起左臂一挡——只听得“嘎啦”一声,疼痛如惊涛骇浪,拍得他两眼一黑,直接跪了下去。
再睁开眼睛,陆瑄已经加入了战局。他从地上随手捡起一把带血的砍刀,单臂照样以一当百。无奈对方人越来越多,陆瑄突围几次都没有成功,跟幺鸡一起被围在中心,徒然做困兽之斗。
陆瑄一边抵挡对方的进攻一边飞快地计算突破口,猝不及防被身旁的幺鸡一把抓住袖子。平时胡作非为的少年此刻终于也流露出些许的真诚,眼睛红彤彤地说:“兄弟对不起你,本来还想找个机会把你送给老大让你飞黄腾达,没想到……”
陆瑄眼角抽了抽,一脚踢飞扑来的一人,抽空怒吼道:“少废话!老子还不想死!”
这是陆瑄第一次尝到绝望的滋味。不久前刚刚仰天大笑出门去,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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