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老师,好,好巧啊。”
他怎么也没想到,第一次去gay吧,会遇到看起来最严肃的那位老师。
任曜驹当晚没跟他多说什么,两人很有默契地不再提及此事,任曜驹还是和平日里一样,温和但让人不敢亲近,田镜几乎要以为那天晚上发生的插曲是个无厘头的梦了。
后来学校里办一个中日交流会,要任曜驹带学生拍个短片拿去做交流会主题放映,任曜驹在导演系里只要了当时还在念大二的田镜。
“那胖子有后台”的谣言大概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之后任曜驹确实对田镜青睐有加,但大家都没办法信服,田镜的能力中规中矩,不是没有灵气,只是在人才众多的电影学院,那么一点儿灵气根本上不得台面,更何况越来越多人发现,田镜拍的东西,有模仿高他一届的盛兆良的痕迹。
田镜大三那年,盛兆良的毕业作品在圈内引起了轰动,而紧接着,田镜的期末作业就被爆出抄袭盛兆良,而且还是某个学生跳过本系教授,直接向学校里举报,不仅举报田镜抄袭,还举报导演系教授任曜驹包庇。当时事情在校内论坛闹得很大,田镜的照片和个人信息都被曝光在论坛上,誓要搞臭他,那时候电影学院的学生大三开始就迈入社会接受很多工作机会了,田镜的抄袭事件必然会影响到他在圈内的名声,而且起步阶段的学生,大多依靠的人脉都是老师和校友,田镜一夕之间声名狼藉,甚至有可能没有办法毕业。
作为期末作业的第一个观众,任曜驹的包庇行为更加坐实了田镜抄袭,田镜递交作业的时间也晚于盛兆良把他的毕业作品上传到网上的时间。就在大家纷纷嘲讽道这简直是年度大戏的时候,事情再次急转直下到让人跌破眼镜,任曜驹和田镜的个人电脑被黑,找出了两人在同一个同志论坛登录过的记录,虽然没有直接证据,但是师生两人关系存疑的事情,在越来越多的添油加醋道听途说下,成为了当年电影学院最大的丑闻。
事情的结果以任曜驹引咎辞职,田镜休学半年告终。
任曜驹离开学校那天,给田镜发了一封短信:
我曾经想过如果我们不是师生,事情大概会美好一些,现在我不是你的老师了,却是无比糟糕的境况。
无论如何,我都希望你有光明的未来。
你是我教过的最好的学生,不要让自卑蒙蔽你的眼睛,你的眼睛天生就是用来创造电影的。
田镜一直都没有看懂那寥寥的几句话,抑或是他看懂了,却没有办法相信。没有办法相信寡言的从未有过一丝暗示或者越轨行为的任老师,是喜欢着他平凡的胖学生的,也没有办法相信,自己能够被称为最好的学生。
而且在发生一系列变故期间,田镜根本没有余力去关注其他,他甚至没有去问任曜驹为什么要包庇自己,没有把他的期末作业入档。那个时候的田镜满心满眼都是绝望,因为他无法跟盛兆良解释,他没有抄袭,他有证据表明他的成片日期是早于盛兆良的,但那就会将刚刚获得各界关注的盛兆良拽落到比他的处境还要可怕的深渊。
而郁溯,正是看准了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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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记得学校里那个人工湖吗?本来校区就很小了,还有一大片人工湖占地方,大家提起来都很嫌弃,但是湖里的鱼却常年被学生喂得白白胖胖的。”
田镜看到湖里有鱼,站定下来,掏了掏卫衣口袋,果然找到了一袋小饼干,他隔着包装袋,把饼干用胖胖的手揉碎了,再撒到湖面,水面下立时凑过一大群鱼来,挤挤挨挨地抢食,水花四溅。
盛兆良在他做完这一切后,才说:“记得。”
田镜抿起嘴,不再说话,盛兆良等了良久,问他:“怎么不说了?”
田镜笑了笑:“有很多我都搞不清楚是我跟你的共同记忆还是只有我记得。”
“嗯。”盛兆良点了点头,“毕竟大多数时候都是你在偷窥。”
“也没有吧……”田镜微弱地反驳,“很多人都在看你,我只是其中一个。”
“但只有你让我觉得不爽。”
“对不起。”
盛兆良看向田镜,大约是胖吧,这人脸上胶原蛋白丰富,跟学生时代一样白嫩,哪儿哪儿都是一样的,身上畏缩温吞的气质也是一样的,盛兆良每次看到他,都像是看到了那些已经过去的时光,就像反复描摹修葺的古老壁画,呈现出一种扭曲的不自然的清晰。
说不定我也有只有我记得而你不知情的记忆。盛兆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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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b大见到田镜作为新生,茫然地站在社团摊位前,也没有人去拉他入团的时候,盛兆良觉得全身的肌肉都紧绷起来。
以往出现这种情况,都是盛怒的预兆,所以盛兆良就理所当然地上前把田镜恶狠狠地折腾了一番,看那胖子大气不敢出的样子,他舒爽了不少,但还是愤怒,回头仔细想了,他大约是愤怒田镜放弃了z大吧。
田镜其实是他最看不上眼的那类人,因为长相的缘故,被人看扁,就真的觉得自己是扁的,把身上那些为数不多的闪光点也缩没了。最开始他愿意跟田镜来往,多少是抱着点儿“老子要把这怂货调教得顺眼点”的想法,后来田镜对梦想执着起来,盛兆良心里是有点儿自豪的,他虽说喜欢欺负田镜取乐,但并不是抖s,看到田镜整个人被支撑起来,而不是背景墙一样待在自己旁边,他会更舒坦些,哪怕最终田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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