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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有点像。
青瀛曾感慨过,云隙这辈子,怕是为了吃点花花草草,没有做不出来的事。
他一直觉得云隙是不是为了吃花草,所以才努力活着,活成了蜗牛中的佼佼者,为蜗牛界狠狠争了一口气。
瞧见没,几万年来,他们蜗牛终于长出了个蜗牛上仙。
千古大事,真是值得无数修炼中妖精的膜拜,简直需要一朵大红花挂在云隙胸前。
云隙见鬼刹帝去拿了书侧靠着书架隔层站着,估摸着是眼瞎,瞧不见他。
于是,他又晃悠着触角爬到了倾倒的杯子边啃菩叶青,不慌不忙也不跑了,让自己吃饱才是正事。
都是那只小刺猬,每天就偷些云片糕,火腿肉,连糖醋鱼头也能扎在背上驼回来,可他根本就不吃这些东西的。
啃两下还行,咽不进去的。
幸好他今日化成蜗牛,避开那姑娘,跑了出来,胡乱的沿着王宫的屋檐爬,爬着爬着,就闻到了馥郁的菩叶青,然后一路顺着味道爬进了皇帝的书房中。
好不容易才等皇帝喝完了茶水,趁着皇帝没注意,捏了个决撩开杯盖,钻了进去。
云隙满足的啃饱了,舒舒服服的颤了颤触角,正打算走。
呼——
从天而降一只琉璃蛊,将他结结实实罩了进去。
然后听到鬼刹帝冷声道,“于述,给朕拿盖子来。”
拿盖子来?
云隙听到清脆的哐当一声,是自己的背壳撞到琉璃蛊陶壁的声音,接着,兜头罩下几片干枯草梗。
被~抓~了~唉~
云隙缩在自己的壳里,长长叹一声,晕晕的仰头瞧着头顶上杂乱的稻草。
于述忍不住道,“陛下,这是……?”
鬼刹帝冷冷瞥他一眼,伸手将琉璃蛊中杂乱的稻草理了理,将小蜗牛的壳放正,道,“爬茶盅里了。”
于述大惊,连忙下跪,“这这这,奴才该死,真该死。”
“起来吧。”鬼刹帝挥手,等婢女将书案收拾整齐,擦去桌上那道歪扭的水痕,“不管你的事,估摸是从窗棂爬进来的,瞧着像有几分灵性。”
于述颤颤巍巍站起来,灵性?这软软的东西有什么灵性?
虽不知皇帝在说什么,却仍旧低声应了,问皇帝是否需要传唤晚膳,瞧着这天都阴了,夜里怕有一场大雨。
“传膳吧。”他坐到书案边继续批阅奏折,捏起雕花木狼毫笔,微微顿了一顿,“七王如何了?”
他那小婢女被一同关入了冷宫,竟然没听着那人闹腾,两三天了,反倒是平静的很。
“回陛下,七王倒是没见着有异常,听伺候的人说还寻了些书籍来看。”
鬼刹帝拧眉,他那宝贝弟弟竟然会看书了?
于述笑道,“怕是知晓陛下的忧虑,也收了性子了。”
“最好吧。”墨尖蘸了朱红的墨,在奏折上提笔篆写了个准,皇帝道,“再遣御医为他看一看背上的伤,用最好的药膏,莫要留了疤痕。”
于述笑呵呵的接旨,恭维了几句陛下仁慈,疼惜手足的话,出去传膳了。
琉璃蛊内,云隙打个哈欠,探出背壳外,沿着琉璃蛊光滑的陶壁慢悠悠的爬,正一圈一圈爬着消食时,乌黑的蛊中倾斜进一抹橘色暖光,烛光跳跃,草影憧憧。
他仰起头,下意识缩起了触角。
鬼刹帝端了八角漆金烛台凑近琉璃蛊中,右眸冷冷的,像淬了冰盯着他。
离得这么近,云隙才从他那半张黑金面具的边缘看见了一丝被遮住的伤疤。
他忽然忆起曾藏在花跺中听到的传闻。
说鬼刹帝的父亲才是当今太子,但二十二年前王宫发生了一场离奇大火,一把将东宫烧的干干净净,与太子有关的人,事,一草一木,都被烧成了尘土,风一吹,连骨灰都没留下一撮。
而东宫以外的墙壁却连一股黑烟都没见着,王宫中连夜救火,一盆一盆水浇着,火势却迎风渐长,熊熊橘光烧红了半个曦蓝的夜。
五岁的鬼刹帝站在东宫殿前,毫发无伤的望着大火逐渐烧成粉末,就静静的看着,一动不动,看着东宫上百条人命烧死在里面,听着火焰滋滋疯狂燃烧,宫殿倾塌,哭声戚戚几天几夜都消散不去。
眼见着太子太子妃全部死在那场大火中,唯独这个鬼刹帝独活下来。
自那一日起,王宫外聚了从各地仙山赶来的道士清修之人,扑天抢地的抹泪,说他们受了什么神君的感悟,悟得那皇太孙是不祥之人,唯有剔其骨,剐其肉,流其血,才能祭奠那东宫惨死的数百条人命,平息人间无辜浪荡的孤魂野鬼。
皇帝本身是不信的,太子亦或者是皇太孙都宠的厉害,怎么会为他无妄之灾而杀了自己的宠爱的小孙孙。
皇家的态度让那些清修道人觉得更是妖魔作祟,在王宫外摆了数百道黄迢符咒,日日夜夜念念叨叨囔着诵文超度。
城中的百姓清清楚楚见到王宫上盘旋的阴森黑雾,夜里狂风大作,好似鬼哭狼嚎,森然渗人。
就这么没几天,五岁的皇太孙提剑出宫,在夜半月上柳稍时,将二三十位清修道人杀得干干净净,削骨剔肉。
鲜血流浸皇城外的土地下三寸之厚,血腥味弥漫整个王城,白日里也能平白觉得身上刻骨的阴冷和伤寒。
皇太孙的剑上滴着的血与清晨第一滴露水同时滑落,溅碎了一地的支离破碎,自他脚下慢慢洇出幽幽蓝火,火光沿着鲜血攀爬啃噬到尸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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