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文有些受伤的感觉,虽然这麽多年了,但是他每次仍会有受伤的感觉──没有反应是父亲唯一给他的反应。
唉,埃文叹了口气,他怎麽会以为这些事会刺激起父亲的记忆呢?
父亲早就疯了!
为什麽自己就是不放弃呢?
当年的论文也许自己错了,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控制自己的记忆的,自己也许只是一时的运气又或者说有什麽极重要的环节他遗漏了?
埃文再次看著安迪呆滞的表情,轻轻地亲吻了一下他的额头,“我爱你,”他低声说道,就像在说给自己听,“真希望你能明白过去的就过去了。
我恨过你,但是现在那些已经不重要了,我已经放手了,我爱你,无论如何你都是我的父亲。”
是吗?
脑中另一个声音讥讽地嘲笑著他──
你现在原谅了他,是因为你已经成功地踏著他到达了天堂的高度,你将他成功地塑造成一个世人所痛恨的犹大,而你则从众人对他的痛恨中浴血重生──
你成功地报复了所有的人!
你将一双黑色的羽翼利用艾伦那只纸老虎的鲜血洗涤成纯白!
你真是太过成功了!
安迪什麽也没说,他接过儿子递给他的本子,继续画著,看也不看儿子走出门的背影。
过了一会儿,确定只有他一人的时候,安迪抬起了头,那双无神的黑眸里竟然浮现著水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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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幢极古老的楼房,住在这里的最是一些贫民或可以称这是栋危楼也不为过。
埃米琳.卡尔住在一楼,她最痛恨的除了这里的吵闹以外就是那些该死的老鼠,真是些可怕的家夥,一双双眼睛就像是恶鬼一般,每次她都看得起一身鸡皮疙瘩。
看,她发现在厨房的角落里就有一只──极硕大的一只,她拿起扫帚,用力地拍向它,却发现这只老鼠压根不怕人,它转过头,睁著一双极凶恶的眼睛盯著她,好像她是他的食物一般,老天,看看那一身凝固了红色──
是颜料吧,她想著,不过真是恐怖的色调,恶心极了!
刚想著,老鼠便像恶鬼一样扑向她,几乎撞到她身上,惹得女人勃然大怒──
她可不是什麽弱女子,她有著和男人一般强壮的胳膊,她操起手边的菜刀,一刀劈向它,将它分成两半的同时,一股极为腥臭的气味扑鼻而来,她气恼地看著一地的鲜血,嘴上嘀咕著,真该死,她才刚拖过地啊。抬头看著天花板上水管边的大洞,该死,她知道这老鼠是从哪里来的了──
那从不见人影的两楼住户,有这麽个邻居真是安静也真是见鬼!
而就在埃米琳.卡尔低著头收拾地板的时候,她并不知道在她的正上方──只隔著一层快塌陷的天花板,躺著一具被老鼠吃得七零八散的尸体,就在现在还有几只老鼠在那东西上挖洞、撕扯,相互抢食……还有一堆不断蠕、动的豆芽状的白蛆密密麻麻地附在尸体上劈啪作响,那些小肉条们热乎乎地开心地爬动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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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直到深夜,莫里斯才得到空闲回到市中心的家里,而他想著那里等待著他的也许是另一场浩劫,也许这麽形容有些夸张,不过他总觉得母亲和埃文之间无论有过什麽对於他而言都是一种灾难。
莫里斯掏出钥匙开门进屋,发现房里一片黑暗,他心想,也许他们都去睡了。
“你回来了。”
他的双眼刚恢复在黑暗中的视物能力,就听到一个声音在他背後响起,他转身一看,差点被呆坐在客厅中央的伊莎贝尔吓了一跳,“妈妈。”
伊莎贝尔一动不动地坐著,莫里斯打开了客厅的电灯开关,“您还没睡?”他迟疑了一下,问道,“埃文呢?”
“他在客房里睡著。”
虽然察觉出母亲的声音仍不平和但至少比今早好多了,莫里斯放下一半心来,“那您还不睡吗?”
“我想告诉你我和埃文.李之间的事。”
母亲意想不到的提议,让莫里斯微诧异了一下,他还以为自己要再花上一堆口舌才能说服母亲呢,“现在吗?”他在母亲对面坐下。
一语不发的伊莎贝尔点了点头。
“你们很早就认识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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