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你年纪轻轻能写出这样的诗文,已经不错了,但有些字句的雕琢痕迹过重,推敲适宜,称奇,推敲不当,反坏了平衡。”
二少闻言思索,“先生有理,晚生确有这样的毛病。”
韩纠说:“最初文乃心生,乃意生,乃情生。随后加以修改,雕饰,点缀,使其能锦上添花。”
二少心中大喜,反复咀嚼韩纠的话,笑道:“多谢先生指教,晚生铭记在心。”
“既要铭记在心,也要落实于笔。”
二少更加尊敬,“是。”
韩纠大笑,抄起一壶酒,将两人面前的杯子满上,道:“我朝文才众多,如珍宝,国之大幸。老夫欣慰,来,喝酒。”
二少也不扫兴,端起白瓷酒杯,温声道:“敬先生,福寿安康。愿我朝,繁华昌盛。”
韩纠又是放声大笑,“好好好!愿我朝,繁华昌盛,陛下万年。”
昔日的丞相,虽退离官场,只身一人,以文为伴,依旧心系国家。二少不由感动,对这位享誉天下的名士,心中充满了敬佩与羡慕。
太子跋山涉水来到赵州城。
“你们先在这候着。”太子对侍卫说。
走近前方若隐若现的小木屋,便听见了一老一少的笑声,老者沧桑却也爽快,少者清脆而沉稳。太子微怔,在门前站了一会,听两人谈论文坛趣事。太子对这类东西一向无感,听得迷迷糊糊的。无意中碰到了门,木门咯吱一声。
太子索性敲门。
二少见到太子,一愣,惊讶道:“太子殿下?”
太子看了眼他,心脏跳动,清了清嗓子,“......是我。”太子看向韩纠,“老师好。”
韩纠笑道:“该是老夫向太子殿下行礼......”
太子扶起他,“不必了,老师年长,多注意身子。”
“多年不见,太子殿下也会关心人了。对了,殿下如今学习可还认真?是不是还逃课,惹先生生气呢?”
听韩纠打趣,二少弯起嘴角,笑了笑。太子无奈道:“没有。”
二少道:“殿下书画可厉害了。”
韩纠摇头道:“未来天子,光是书画厉害有什么用?殿下最该学的应是治国之道,史学,法儒以及帝王之术。”
太子道:“先生我知道了,您就别说了吧。”
韩纠啧啧:“还跟以前一样。我猜,你此行也不是来找我这个老头子的吧?”
太子下意识瞄了二少,“我来燕奇山作画。”
韩纠笑道:“燕奇山?殿下是画厌了天下第一山了吗?不远万里来赵州这个小地方画燕奇山这座小山?”
“世间山水,各有千秋。”
二少轻笑。
“殿下说得好,我这个老头子倒狭隘了。”
离开的时候,韩纠叫住二少,“你将来若是入了官场,必定是个好官,良臣。可若是将来风云变幻,也切不要失了胸中大义。”
似是赞许,又似是期盼。
二少笑道:“柴温谨记。”
第10章 第 10 章
离开后,太子忽然问:“去年误了殿试,你一定觉得很遗憾吧?”
二少微愣,点了点头,“那也没办法,我偶感风寒,头昏眼花,实在没法参加考试,要怪也只能怪我自己身子差。”
“要是你安好,状元不出意外便是你,而不是张行平。如你的才华,父皇肯定会安排你进入翰林院,迈入官场,和一群花白老头共事。”太子皱了皱眉,“......不过你若真的中了,我是绝对不会让你娶清阳的。”
二少好奇:“殿下为何不让?因为我配不上清阳公主?”
太子瞪了他一眼,“你难不成想娶她?”那晚,驸马宴请同窗时,他明明听得清清楚楚。二少觉得庆幸,太子也庆幸,清阳本就是冲着柴温才让父皇答应将她嫁给状元郎的,太子原本还挺着急的,偏偏清阳对柴温执拗得很,父皇又答应了,他又说不出其他理由,为此还烦了很长一段时间,看见蹦跶的清阳就焦躁,活像热锅上的蚂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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