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撒谎。
我没理他,自顾自的热了饭菜,端到勇叔面前,说:“多少吃点。”
勇叔笑了下,揉着我的头发说:“小麒长大了啊,越来越听话了。”
“啧,有完没完。赶紧吃了洗澡睡觉。”我没舍得甩开他的手,别扭的凶道。
半夜我听到勇叔压抑的呕吐声。
再然后就是重物倒地的声音。
像是那把砍断我腿的斧子一样,沉重的掉在地上。
胃出血手术和检查花了两三千,勇叔存折里也就剩下一两千了。
那么累,不也没攒下多少吗。
我坐在病床边上,勇叔脸色苍白,因为疼痛嘴唇微微颤抖着。
一直让勇叔代班的那人难得提出帮勇叔代班,却在代班时犯了极其致命的错误,而打卡上面确确实实写的是勇叔的名字,不管这个错误是谁犯的,是你职位上出的纰漏,你就得保证把他补全。
勇叔陪那客户喝到十点,百般讨好才让错误变得不那么难以接受。
不知道是不是勇叔这样潜移默化的教育,比起从前,我也更加隐忍了。
“林麒呢?”夏沉舟站在26班门口,手里还不相符的拿着两个便当。
莫问见没人敢上前搭话,便起身说道:“林麒今天没来,请假了。”
夏沉舟皱眉,看了看表,把便当递给莫问说:“给你了。”
说完往楼下跑去。
莫问接过便当,有些莫名其妙的回头看眼镜妹。
眼镜妹也耸耸肩,有些疑惑。
“小麒,你别忙了,过来坐着。”勇叔对我招了招手。
我把行李塞到座位底下,说:“行了,我难得忙会儿。你要不要吃什么我去买?”
勇叔摇摇头,胃疼还没有完全消失。
还有十几分钟才发车,我急忙下了车买了粥回车上。
既然被停职了,勇叔也难得怨天尤人,收拾好行李准备带我回一趟老家。
说是老家其实就是勇叔的家里,他爸妈不是特别喜欢我妈。
不过自己儿子喜欢,也还是勉强接受。
我妈死后,他们对于我这个拖油瓶就更加没什么感情了。
好在这些年勇叔对我不离不弃的,也让家里那两位默认了我的存在。
“把粥喝了。”确认没什么纰漏后,我坐在座位上叹口气。
没有手机所以根本没时间告诉夏沉舟。
这才发现,我和他唯一的交流除了学校就是我家。
即使我比他自己更了解他,也没有办法填补这部分的空白。
火车上人很多,勇叔安安静静的躺着,旁边一个女人抱着一个小女孩小心翼翼的跟勇叔搭话。
勇叔强忍着困意跟她聊着,我有些不耐烦,说了声:“阿姨,我爸胃疼,他需要休息,你有什么不懂的问我吧。”
勇叔眼睛瞪大,又急忙别过头闭上眼,掩饰眼睛的酸涩。
那女人讪讪的笑了下,随即抱着小孩儿去喂奶了。
“快睡吧,我守着。”
勇叔听着这话,抚养林麒的苦痛好像都消失了。
有工作有房子,工资还房贷之后支付自己的吃穿用度还绰绰有余,还有闲钱能往家里寄。
跟林麒的妈妈在一起后,几乎全身心的投入在她身上。
对于这个继子自然也是用心的。
林麒妈妈死了之后,凭良心说勇叔是打算把这孩子送去福利院的。
但是还是放不下心。
如果,就说如果,这孩子出了差错,自己这良心如何。
顶着父母和社会的压力把林麒抚养长大,不知是不是自己太过温吞的性子,这林麒倒是越来越强硬,虽然经历过叛逆后也开始听话了。
从来不肯承认自己身份的他,今天竟然说个爸。
没强迫过林麒改称呼,不过这突如其来的一个称呼还是让自己欣喜得不行。
是放不下这个孩子了。
快到了啊。
我伸了个懒腰,把行李拿出来背上,等待着。
直到列车员开始提醒快到时,我才叫醒勇叔。
农村的环境自然是好的,勇叔不想坐车,拉着我走小路朝村子里走去。
秋收已经过了,田里还剩下干枯的玉米梗和麦茬。
风吹起来,发出沙沙沙的响声。
勇叔不忍心让我背行李,一路上跟我抢着行李,被我吼了几句后乖乖的走了几步,随即又咧开嘴笑。
“这儿夏天可好看了,一整个山坡都是油菜花。冬天也好看,海拔高容易降雪,咱们可以去林子里掏冻僵的鸟回来。”勇叔絮絮叨叨的说着,走几步又歇会儿,深吸一口气,说,“寒假……咱们也回来吧?”
有了我之后,我跟着勇叔回老家的次数屈指可数,勇叔自然不可能把我一个人丢在家里,于是也有四五年没有回家过年了。
我沉默了一会儿
勇叔兴高采烈的样子让我心情也跟着好了些。
第23章第23章
“哎呀勇你回来了?快进来快进来,站在外面干嘛,冻得慌!”勇叔妈妈用围裙擦着手上的污垢,看到勇叔身后躲着的我顿了一下,说,“稀客啊,赶紧进来,吃了没?”
我摇摇头,刚把行李放下,就把勇叔胃出血的事□□无巨细的告诉了勇叔妈妈,我一个人是管不住勇叔那个倔脾气的。
勇叔被揪住耳朵数落半天,再三保证不再喝酒,勇叔妈妈才放过他。
再成熟的大人在自己家人面前也会变成小孩。
无来由的想起了夏沉舟。
那人也是一样,在自己面前,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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