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朗终于被点燃了!
“别一天到晚把这几个字挂在嘴上!”袁队长一声暴喝,像一只真正的森林之主,吼声回荡在荒野丛林之间,让百兽闻风丧胆。
他恶狠狠地盯着他:“真正做到不抛弃不放弃的那些人,他们为此抛弃了什么放弃了什么你知道吗!你什么都不知道!”
成才茫然而无辜地看着他,像一个犯了错却懵然不知的孩子,面对骤然发怒的家长,手足无措。
吴哲闭上眼,他看不下去了。
袁朗拽开自己的表带,把那个能显示队内成员状况的手表扔到成才怀里,用一种极其失望的语气说:“这一次我对你的判定依然是——不合格。”
他转身走开:“你不是我要的人,自求多福吧。”
吴哲捏紧拳头,气得浑身都在发抖。他奇怪自己方才怎么会觉得这个人浑身都发着光。这是一个恶魔,从来都是。
老丁看看袁朗离去的背影,上去搂住成才的肩:“走吧,我们还很需要你这个神枪手来帮忙完成任务呢。”
成才跌跌撞撞地被他揽着离开。
袁朗缩在一个墙角抽烟,他在居民楼的地上捡到的半包烟和一个打火机,估摸是哪位阵亡的将士留下的。吴哲疾步冲上去,一把揪着袁朗的衣领,把他狠狠推在墙上。
袁朗眼疾手快地在把烟叼在嘴里又抽了一口,含糊着喊:“哎哎,大庭广众之下,干嘛呢这是。”
吴哲甩手扔掉他嘴里的烟,用脚死死碾了几下。在袁朗一脸心疼的表情里,他赤红着眼,咬牙切齿:“理由?”
“什么理由啊?没头没尾的。”
“别跟我装糊涂!要不要成才是你的事,我无权置喙。但你为什么非得,”吴哲不可思议地看着袁朗这张脸,试图看出所有矛盾和谜团的答案,“非得做到这种程度?剥夺他的自信,折损他的尊严,到底所图为何?你明明就对他很感兴趣!如果你真的死心,根本就不会说半句重话!”
袁朗委委屈屈地瞪了一眼,吴哲看透了他,所以他没什么好说的。
吴少校最烦他这种谈正经事时却不肯好好回答的态度,总能让他气得飞到天上去,他几乎用尽全部的气力去克制自己的怒火,手劲儿之大快把袁朗像一张春联似的贴在墙壁上:“给我一个理由!”
袁朗的肩胛骨抵在粗糙的墙面上,有些咯得疼。他不舒服地挪了个姿势:“整天把连训挂嘴边上,不就是说给别人听的,这点你会看不出来?一年过去,除了演技,啥进步没有。” 真正的有钱人不会把一件衣服多少钱挂在嘴边,真正懂得不抛弃不放弃的人也不会翻来覆去念叨这六个字。唯有心虚者,才需要言语来充门面。
“他糊弄别人也就罢了,连自己都糊弄了。这种人我可不敢要。”
吴哲觉得这是屁话:“那又怎样?如果谁能演一辈子,是不是发自真心又有什么重要?我们应该看一个人做了什么,而不是听他说了什么!”
吴少校对他人的宽容程度有时候让袁朗都觉得不可思议。“我赞同你的话,可我坚决捍卫你说话的权利。”会背这种格言的人很多,但能完全做到的人,在袁朗三十年的生命里就没见过几个,尤其是在军队里。
群居动物的本性总会让人下意识排斥异类。即使是支持文化多样性的人,也会去指责思想大一统观念的拥趸,全然忘却后者也是所谓的多样文化的一部分。但吴哲在面对一切他不能赞同的行为时,只要不涉及违法犯纪,他总是条件反射地先尝试理解和体谅,无论对袁朗,还是对成才。
剔透的聪明,剔透的温柔。
这样的美好,简直让人也禁不住心软起来。
袁朗看着他,一字一句道:“可是这样的人,我没有足够信心把他从战场上活着带回来。”
27他有些自豪于自己撑了这么久,他消灭了4个人,但是再接下来恐怕就真的有心无力了。因为他的子弹快用完了。
又一枚烟雾/弹抛了过来,走道里顿时被白色充满,像清晨密林里的雾瘴一样迷蒙。27试着往楼梯口退去,然后他撞到了一个人身上。
那人举起枪,接替了27原本的位置。一梭子连发,顿时把隐于烟雾中的敌军打退回去。
白烟散去,袁朗笑眯眯地说:“能不死还是不要死的好,别学吴哲那家伙。”
27又惊又喜:“你怎么回来了?”
袁朗轻松道:“这是你们的演习,又不是我的。还真指望我替你们完成任务啊。”
他又冲对方大喊:“这里有伤员,请求人道主义救援。城里救护车在哪儿啊?”
对方将信将疑地停了枪:“3分钟后到达该楼。”
“谢了!”袁朗且走且退,“走,我送你下楼。”
成才瞥见手表上标识着两位队友的蓝色小点接连变成了红色,这意味着他们已经退出战斗了。他脸色变得难看,袁朗已经不需要继续跟着他,因为他确实已经下定决心不要他了。
“怎么了?”旁边一人问。
成才摇摇头,甩掉纷乱的思绪:“我在想,所有人都集中在一起,完全就是靶子。”
“你建议分开走?”
队伍里老a已经所剩无几了,在选训时成绩最好,入城战又立功赫赫的成才就这么突然成了许多人信赖的对象。袁朗方才的话已经传开,但除了替他不平之外大家似乎也做不了什么,于是对成才表现得愈加和善,以弥补内心的同情。
成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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