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灯,也没有任何可供他娱乐的东西,秦沐铭就那么残忍的锁上了门。
“沐铭,求你不要锁我,我不会跑……”杨子谦在门里奋力求饶:“求你,里面好黑,开个灯也好……”
秦沐铭没有理他,锁好了家门就开着车走了。
听到关门时,杨子谦慢慢跪下来,减轻膝盖承受的重力,还不习惯黑暗的他在毫无光亮的小黑屋里摸索着,里面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有,接着就是如同死亡般的沉寂。
他试着叫了一声,可屋子太小,连回音都听不到。
他从未想过黑暗竟是那么可怕,比黑暗更可怕的是深不见底的寂寞。他哼着小曲,幽婉荡荡曲调在提醒他他还活着,没有水,没有食物,没有光。
迷迷糊糊睡了一会,他突然有点内急。但手铐的钥匙在秦沐铭那里,他不知道该怎么出去上厕所。用手敲了敲门,秦沐铭没有回来,他也不知道现在到底是几点了。
哆嗦着脱掉自己的裤子,他忍不住,就地解了手。闻着满屋子的尿骚味,屈辱和恶心令他作呕。尽量不碰到那摊尿水,但手铐不长,他不能挪窝。
蜷缩在一个地方,他想着辛巴。自己没吃东西不要紧,辛巴要是饿着了怎么办?“辛巴”他大声喊了一下,外面传来了急促的狗叫声,它一定是饿了。
对不起,我出不去。杨子谦无力地坐下来,喉咙又干又哑,而秦沐铭今天会什么时候回来,他还不知道。
黑暗中很容易入睡,他又睡着了。白天或者黑夜早已感知不到,没有视觉,嗅觉,听觉,触觉,在这个空间陪伴着他的就只有恐惧和寂寞两种感觉。他甚至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一下又一下。
黎明公司最高层——
“秦董事,我们搜索了所有监控,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人员,当天监控都被切断了。不过,我们排查之前的视频时,发现了这个——”说着,秘书递来一张光碟。
秦沐薰点点头:“你去查查杨子谦为什么会失忆,还有他的家人在哪里。”秘书走后,秦沐铭在电脑上打开了光碟。
画面上的地点是一个不起眼的楼梯间,几个女同事在叽叽喳喳的对话,而对话的内容,正是秦沐薰——
“我觉得整个公司上下最恶心的人就是秦沐薰了,一天到晚趾高气昂的,好像以为自己多厉害一样,还不是攀着父亲的家业坐到那个位置,我看她就是个花瓶。”
“是啊是啊,我也看不爽她很久了。一直单身到现在还装清高,听说一切有一个富二代追她她还嫌弃人家,我看她这样的人到四十岁都未必能嫁出去!”
“你们知道吗,秦沐薰在一场慈善晚会上面穿的那个晚礼服实在太暴露了,风骚也要有个限度!”
“是啊,还有一次……”
不堪入耳,秦沐薰有些恼怒地闭上了眼睛,正在思忖着怎么处置这些嚼舌根的人。就在这时,电脑发出了一声开门的声音,接着进来一个黄色脑袋的青年,大喊了声“住嘴”,后来不知道吵了什么,那些女同事围攻他一个,接着就是拳脚相向。
后来他们具体说了什么秦沐薰没有听清,她捂住眼睛,掉了滴眼泪。
这是女王一生中为数不多的哭泣,出生哭了一次,小时候母亲死去哭了一次,与初恋分手哭了一次,这算是第四次。这次是因为懊悔,她从没有善待过杨子谦,一次都没有。
她从一开始知道他不是杨子傲之后,就一直戴着有色眼镜看他,也从未给予他什么。她以为所有接近秦沐铭的人都是为了钱,或是为了地位,但只有这个人一无所求,从一开始就真诚的把自己当亲姐姐看待。
秦沐薰从小就充当着保护秦沐铭的角色,她比秦沐铭更早习武,小时候秦沐铭被一群小混混围堵,是她出面撂倒了那群比自己年龄大得多的男人。从小到大,秦沐铭交的任何男女朋友都要由她亲自把关,保护他不受任何人的欺骗。
但她从未想过被人保护。她想起了当时叫杨子谦滚出去时他脸上错愕和委屈的神情,当时她还为那个人不知悔改而气愤不已。秦沐薰是个戒备心极强的女人,她宁愿错怪一千个好人,也不愿轻信一个坏人。
但是这次,她承认自己错得离谱。
她不知该如何感激那个善良的男人,他不要钱,也不要地位,他要的只是秦沐铭的心,而只有这个,她给不起。
她把秘书叫来,写了一份名单:“把这些人给我开除了,然后帮我推掉晚上所有的日程。”说罢她拿起包就走,回家熬了一锅鸡汤。
熬好汤已经晚上了,秦沐薰把鸡汤打包好,就开车驶向秦沐铭的豪宅。
看样子弟弟还没回来,秦沐薰开门进去,转了一圈都没找到杨子谦。她试着喊了几声杨子谦的名字,也没人答应。心里有些害怕,难不成出了什么事?
“子谦,子谦?你在家吗?”秦沐薰大声呼喊起来。
在楼梯下一个低矮的房门里传出虚弱沙哑的呼声:“薰姐,我在这里。”秦沐薰急忙去开门,但那个门被秦沐铭上了锁,她打不开。
“子谦,你在里面?”“恩。薰姐,救救我……”她几乎要听不出杨子谦的声音,他到底被关了多久?
秦沐薰脱下高跟鞋,一脚踹向那扇门,门抖了几下,没有被撞开。
两下,三下……连续五个回旋踢,那扇门终于轰的一下被踹开了,秦沐薰气喘吁吁地打开灯,看见里面的人,一下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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