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轻易就能揭过去的。海生今后要面对的还有很多,但是他应该学着面对。李其放一路上拉着他,跟他说:“你要真是有担当的,别光顾着跟你妈硬气,先管好自己。自己把自己看好了才能说照顾谁,你们还年轻,有多少日子要过,一时的任性不是本事,真要能平平安安的坚持下去,过了三年五年,还是在一起,那多少才是真的。”海生拗着头,嘟囔了一句。“就会说别人。”李其放按着他脑袋用力推。“我至少用不着别人操心。”海生往前跌了一下,又跳起来。“我也不用!说到做到!”那可真好,李其放为着赌气的承诺笑起来,踢他进去宿舍。这么大的小屁孩,说什么话都是不顶事的,该犯的错就犯去,然后自己学会长大。
再把李魁娥送回家,李其放直奔解放路,老崔的金龙公司。小孩子不听人说话,大人连自己说话都蒙混了自己,怎么想怎么傻。他决定任性,决定不加考虑的行动。
老崔不在,陈初也不在。前台是个刚来的小姑娘,又圆又结实,办事一板一眼的。李其放问过,说是陈初请假了,公司也没谁知道他具体住哪。李其放缠着前台要员工登记表,小姑娘红着脸,就是不肯透漏内部资料。李其放急得面色不善,自己蹲一边去,想着要不要给个电话问问廖小群,然后转去山羊胡子,最后转去元虎。这个过程委实太过艰巨,让他痛苦的望而止步。
前台小姑娘看着他辗转良久的背影,终于大发善心,破例给他查了一下。地址意外的挺近,就在师大后街过去那一片民房,还是没有具体的街道楼号,在那片地上蚁穴似的建筑群里,要找到一间小屋子,比大海捞针可能容易一点点。
李其放当即打道回去师大,他在那片蚁穴外围逡巡着,读书的时候也租过这里的房子,数年没来,几乎找不到路绕进内部去。他站在路边让一驾推车过去,正愣着,听见手机响了,是陈初。电话那头的声音听起来有点飘,李其放在嘈杂的小街上安静的听着,几乎听见自己的心跳。
“刚才打电话去公司,他们说你找我。有事吗?”
“你在哪?我来找你。”
“有事吗?”陈初不接他的话,继续问他。
“你没事吧?”
“没事。”
“今天没有去上班?”
“嗯,请假了。”
陈初一直都是客客气气的,说不出的生分。李其放换了只手握住手机,再次开口:“陈初,你听我说。无论你多生气,不要一个人躲起来,不要不接我的电话,这样不解决事情,只会让自己更加难受。生气就说出来,骂人也可以。”
电话那头停顿了很长时间,后来陈初告诉他:“没有生气。我本来以为你也是喜欢我,所以一直在吃醋。后来我想了想,你可能就是烦了,很烦这种纠缠不清的关系,对吧?”李其放一时答不上来,事实上在此之前两种情绪的确都存在过。“你说过你不想要这样的关系,所以算了吧。一个人想一个人不想很累,老追着你也不是事。”“没有!”李其放坚定的否决了。“我从来没有烦你!就算是不想让关系深入下去,那也不是因为你。”“然后呢?”“我放弃,让那些狗屁理论作废,我们该是什么样子就是什么样子。你在哪?我去找你。”
李其放几乎用了全部的勇气说出以上的话,脸都热着。他抬头看两边密密实实的楼层,想知道陈初在哪里。已经是晚上了,风吹过发热的脸,凉飕飕的。陈初的声音还要更凉一点,他说:“要是我烦了呢?”
李其放万分小心的控制着停顿的空白和回答的力度,争取不漏一点破绽。“那你告诉我一声,行不行?”“嗯。”陈初想了想,正要说什么,电话里的声音嘎然而止。最后的一格电也用光了。李其放慢慢放下手,脑子热烈的运转着,就是不知道在想什么。
36
李其放象征性的迈了一步出去,思想不肯运转的时候,身体会按照惯性做点什么。有样东西从上头掉下来,擦着鼻子落在脚前,一个纸团。不知道是谁扔下来的垃圾,李其放没空计较,继续往前走。然后第二个纸团又砸下来,正落在他肩上。他这才想起来抬头看,身边是一栋水泥外墙的小楼,四层高,对着小街的楼层侧面有一排窗户,不大,只够人探出来半个身。
“喂——”陈初从三层的窗户探头出来,两手捧着一个杂志卷成的喇叭筒,喊他。这小子,他根本就是看见他在下面才打的电话。李其放再一次哭笑不得,他把两只手环在嘴上,仰着头问他:“你要说什么?”
“现在不想说,等我想好了告诉你。行不行?”
“那我上来。”
“不要!我现在不想看见你。”陈初是对着楼下的李其放喊话,因此这句话就显得十分任性,撒娇一样。李其放笑起来,他挥挥手,张开两只胳膊做出拥抱的姿势,然后隔空吻他。陈初又揉了一个纸团丢下来,话说出来也带着笑意:“你快回去吧!别在这傻站着了。”
李其放欣然领命,一路颠着步子回了师大家属院。陈初依然是陈初,事到如今,李其放发现他相信他几乎多过相信自己。到了家门口撞见另一个姓陈的等着他,一字之差,陈龙这厮就完全没有可爱的地方。他看见李其放就扑过来,铺天盖地的说了一堆。
那天李其放酒醉之下确实答应了他要接欧博文的项目,欧博文是做通信公司市场部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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