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煜珩都用上晓之以理这招了,而且比起原来小心翼翼地不敢言语,这回他可听不出有任何的胆怯。宗闻很是挫败,现在何煜珩都能这样平静地推开他了。自知向来说理说不过何煜珩,用强也无济于事,再说自己也舍不得,宗闻在进退两难间还是悻悻地放了手。
何煜珩都想好要怎么继续拒绝宗闻了,没想到身后人这就放了他。回头一看,宗闻规规矩矩地起来换上昨天的衣服,面色如有不甘,却也没再逼迫。这不是宗闻的风格,他是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人,何煜珩有些惊讶,却没表露出来。
末了宗闻好像很不舍似的站在床边,闷闷地说:“我就在这边,你什么时候改变主意了,打我电话。”
何煜珩不为所动,“你回国吧,我就不跟你走了。”
宗闻胸口堵得慌,正是因为无计可施才会堵成这样。何煜珩见他站在那儿不说话也不动弹,便起身换上便服,“走吧,我送送你。”
一栋小公寓,送到大门口也就几步路的事。宗闻还想挽留,可何煜珩没给他这个机会,微笑着说了声再见就自己转身走了。他不能让宗闻主动踏出道别的那一步,太残忍了。
宗闻抬头看渐渐明亮起来的天空,心里跟被掏空了似的飘飘荡荡的,好像一下没了主心骨,连该往哪儿走都不知道了。何煜珩出走之后他只知道急迫地找人,上天入地也要找到他。后来在数月的等待中熬得几乎要绝望,重新见到他的瞬间恨不得感谢神佛慈悲,没有什么比失而复得更幸福。可他高兴得一时忘了,找到何煜珩绝不意味着解决问题。若他对自己不是失望之极,又怎么会选择逃离甚至不愿承认他们的家。
宗闻很是憋屈,可这种事他能找谁说呢?他有自己的面子要顾及,不便与外人说。好友是有几个,可这事毕竟太矫情,说了至少被人笑上半年。思来想去,竟然一个电话去找女儿诉苦了。
宗舒正想着关心关心老爸,宗闻的电话就到了。她接起来就问找到何老师了没?
“找是找到了,可他不愿意跟我回去。”
宗舒料想到是这样的结果,但没想到已经找到何老师了,高兴地在电话里直问何老师怎么样,过得好不好。
宗闻连说了几个好,他现在有事做,也开始锻炼了,小日子过得不错。可是说到一半就觉得变味了,何煜珩现在的日子,好像比以前跟自己在一起时过得更舒服自在。
宗舒听出她爸语调的变化,想着是不是该给他出出主意,好追回何老师。刚做好的水晶指甲在桌子上轻敲着,打断宗闻的话,“你跟何老师坦白过你的想法没?”
话题转换得太突然,宗闻没反应过来,“什么想法?”
“就上次你跟我说的那些,你对他的好,处处护着他,为什么连每次出差都要带着他。可能有些事是没办到何老师心坎上,但不都是因为爱他嘛。”
小姑娘很容易说出那个“爱”字,可宗闻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宗舒见对面没有回应,继续说:“至于你出去找人的事,也实话实说。反正都闹成这样了,也没什么好掩饰的。诚诚恳恳跟人道个歉,保证以后绝不再犯。虽然吧,我不觉得这样何老师就会愿意回来,但至少该解释的误会都得解释清楚,以后再谈别的也好说。”
宗闻是大老板大当家,谁不得看他几分面子,他还真没做过这样低声下气道歉的事。即使是为了何煜珩,也不是这么好接受的事。
“他要是不喜欢我出去找,直说就得了,为什么偏偏要默认,还突然这么离家出走的。”
宗舒在电话那头偷笑,“我怎么记得何老师表达过不满了,就是说了你听吗?”
“.…..”要不是有,宗闻都会觉得宗舒是何煜珩的女儿,嘴巴一样的厉害。
“我知道道歉不是件容易事,而且这事也不只是一个人的错。但何老师那脾气你也不是不知道,什么事都憋在心里不说的,认死理的人。他要愿意开口谈,又怎么会搞成今天这样离家出走。你是一家之主呀,大人得有大量,你要是不主动点认识错误给个台阶,何老师真的未必愿意跟你回来,这次你可输不起啊。”
宗舒说了很多,可宗闻只听进去了最后那句。他确实输不起,唯独何煜珩是他认定的人,无论如何不能接受何煜珩的断绝和离开。他从前未想过何煜珩会离开自己的生活,以后他也不愿想这样的可能性。
何煜珩回到自己的小单间,床铺乱糟糟的,洗手池上也是一片狼藉。他忍不住回忆起昨晚的fēng_liú事,虽非意料之中,但他并不后悔自己的出格。昨晚宗闻的表现堪称值得回味,而他自己也不像在国内时那样,把情事当成完成任务,只为了迎合宗闻。莫非这就是为什么有人喜欢偷情?没有爱侣关系的床事会让人更享受?何煜珩无奈地想,宗闻难道真的因为这个才爱在外面找年轻男孩?
他边收拾房间边想,可想着想着就莫名地生出了一股厌恶,现在连这个小地方,属于他自己的自由空间,也被宗闻染指了。何煜珩皱着眉头叹了口气,把床单胡乱地卷下来用力扔进洗衣篮里。
第20章 认错
宗闻是个急脾气,回到酒店做了一天的思想挣扎,就决定去道歉了。反正他不能对何煜珩放手,想开了也就是道个歉而已,一咬牙就过去了。
这天何煜珩没在家,也不知道干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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