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旁边的人看来,她左看看右看看,貌似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失了魂。盛佳叫了她一声,又道:“这汤是不错。你快喝了,要是累了的话,我就让人带你先去歇着。”明霜故意多盯了会儿许真,盛佳颇为诧异,顺着她的视线瞥过去,道:“怎么了?”
明霜愣了愣,摇摇头。盛佳问她要不要歇着,她点头答应,盛佳便拨了个仆从带她回屋。
云离向许真走了几步,又停下,退得更远。
许真对他做了个“嘘—”的手势。云离眉头锁得更紧,同时听盛佳对尉迟令道:“这些天我还是睡不好觉,越来越不踏实。令儿,你听我说,我这不是心病,我是真看得见、听得见,我……”她说到这儿有点喘,尉迟雍给她拍背,不作声。
尉迟令是拜了乜沧做老师的人,自然不会在“世上是不是真有异事”这种问题上纠结,只道:“母亲慢慢说。”
盛佳沉默半晌,简言道:“这些日子有个游魂,要我给他平反,他好脱离y-in府的惩罚。”
尉迟令:“怎样一个游魂……怎么会找到母亲你?”
盛佳似是头疼,揉着太阳x-ue,喃喃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它为什么找到我?!”她抓起枕头,小孩子发脾气似的摔在地上,又开始喘气。当家夫人的模样不太好看,尉迟雍拢拳咳了咳,使眼色让剩下的三个仆从都出去。
盛佳神经过敏道:“不许走远了,就在外面站着……哦等等,你们一会儿得进来添添灯油……再等等,叫几个府吏来,守门……”仆从领命出门站着去了,尉迟雍看了看儿子,转而对盛佳苦笑道:“今天儿子都回来陪你了,你怎么比平时还夸张?”盛佳不轻不重地推了他一把:“我今天就是不安生。”
尉迟令:“那人的‘生前’,母亲可见过?”
盛佳张了下嘴,想说“见过”,却道:“没有、没有见过……我知道他,他不知道我才对。”尉迟令与父亲相视一眼,欲再问,尉迟雍止住他道:“你母亲就是天天c-ao心这c-ao心那,白天c-ao心不完,晚上就爱做梦。你还这么认真地问他……这不是,陛下要巡游到充州了,我劝她把布置场子的事情交给下人去办,她偏偏要自己来主持。令儿,我看你就该跟我一起劝劝你母亲,让她老老实实休息,闲它个几日,那病啊魔啊的,就都没有了。”
盛佳乜斜了丈夫一眼,充州太守立刻住了口,笑道:“好好好,不给你说轻巧了、不给你说轻巧了。还有什么,你自己给令儿说吧。”
盛佳:“令儿,你爹就是嫌弃我事儿多!”
尉迟雍忙道:“哪儿能呢,这些年都是你在内c-ao持,偌大个宅子和和睦睦,我感谢你替我管事儿还来不及。你这是什么话?我说,令儿。”
“父亲?”
“你不是拜了国师大人为师吗,就当你母亲的话是真的,也无所谓了。爹把宅子让给你,国师大人教你的,你好好在这儿施展施展。”
盛佳猛地站起来:“不行!”
尉迟雍正色道:“你又没做亏心事,真要给野鬼平反不成?”
第七十五章
刚说完,尉迟雍来回踱了几步,忽然转道:“该不会是你让明霜选的那些姑娘吧?!”
“不是。”盛佳脸色并不好看,“而且,那些女的,要么是逃荒的,要么是避罪流浪的,若不是明霜收留,早该死了,还轮得到她们为陛下效力?”
尉迟雍既然问到,说明在这件事上,盛佳虽能抽出维护自家的理,他到底还是心中有坎,过不去。况且,抛开其它不谈,明霜毕竟遭了罪;一个刚出嫁的姑娘,被满京城传做妖女,哪怕时间推移,创伤不可能完全愈合。
良久,尉迟雍还是忍不住道:“也是苦了明霜了。我今天见她,总觉得她魂不守舍。”他接过尉迟令捡起来的枕头,拍拍灰,在床上放好,听得妻子道:“这是她的劫数。跟了咱们令儿的姑娘,总是要渡劫才能享福的,否则命不堪福,更易遭难。”
尉迟雍和尉迟令肯定也没少听盛佳夸儿子,于此,两人都不说话,各怀心事低着头。
盛佳环视一番,在生着暖炉的房间里,打了个莫名的寒战。不知是看到了还是感受到了,她把头转向许真的方向,嘴唇上的血色愈来愈淡。尉迟雍知她“心病”又犯了,压她肩膀让她坐,转移话题道:“要不要再叫七婶送碗汤过来?”
幸而盛佳还听得清楚话,摇了摇头,没像前几次一样三魂七魄都不在位。
盛佳又接着刚才的话道:“都怪那个姓苏的,若非他,乜国师早该在八年前帮皇上达成心愿了,还用得着我们令儿和霜儿冒险?”
尉迟雍整了整衣摆,温和地驳道:“哎,你这刺可就扎得不对了。苏珏归敢言敢谏,是个忠诚……”而后他又微不可察地叹了下:“只不过太年轻,黑的白的分得太清楚,搞不好今后陛下和他之间会有嫌隙。‘辅国’再怎么说不是常职,陛下要是顾忌,他这位置怕是会被架空。”
尉迟令道:“母亲,乜国师的‘进程’如果不被中断、老师他不去闭关,事情不也轮不到儿子接手吗。这对儿子来说是个机会。”
“你们还在给外人说话!”盛佳抿了抿下唇,“你们不懂、你们不懂。令儿。”
“嗯?”
盛佳道:“好在你今天没有邀你那珏归兄一起过来。我把话放在这里,我看苏瞳跟明霜受处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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