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要我!为何救我?!你既然不要我,为何又还要温柔待我!说什么义妹……?!只把我当成一个下贱的奴婢,不是更好?你好残忍!将军,你真的好残忍!”
心如刀割,万念俱灰之下,田雅静哭的天昏地暗,甚至认为还不如当年,她随父母亲眷一同去了,也不至于现在这般伤心了!
这还让她突然地发起高烧,意识不清,诰命夫人连忙请来最好的大夫,用最好的药给予医治,过了三天,人就康复了,可精神却十分萎靡不振。
同为女人,诰命夫人猜想出田雅静已经知道将军的心思,她以往都是激极力撮合他们,现在见到如此情形,便反而劝雅静要看开些,还说自己那个儿子,就是个榆木疙瘩,不懂真情,不值得雅静如此付出。
田雅静痛哭流涕地抱着夫人,说愿意给夫人当一辈子的奴婢。
夫人实在是感动不已,当场就说要收她做义女,田雅静在以往总是婉言推辞,现在却爽快地答应下来,跪地磕头叫了一声“娘”。
这事不仅景将军知道了,连皇上也收到风声,派人送了好些贺礼来。
景将军俯就又恢复到平平静静、一派祥和的日子了,但田雅静不再伺候夫人了,也没再打理那些花草鱼鸟,她请了一位私塾老师,专门学习诗词书画,凡是贵族小姐学的东西、用的东西,她全都要试,不管要花多少的钱。
不过,既然她是诰命夫人的女儿,骠骑将军的妹妹,她这些行头也是理所当然的,无人对此质疑。
夜阑人静,永和亲王府里悬挂着明晃晃的琉璃八角宫灯,墙壁、廊柱的影子都被拉得斜长。
“王爷,有贵客到。”
突然,萨哈步履匆匆地进入兵器库,躬身禀报,也打乱了一派宁静的氛围。
“混账,本王不是说过,今晚不管谁来,都统统不见!”淳于炎放下手里擦拭得极亮的银鞭,不客气地斥责道,“你是怎么办事的?还不快回去绝掉!”
虽说带兵剿灭背部的乱匪,只是一场中小规模的战斗,不需要举办“命将大典”这么隆重,但是明日清晨吉时,皇上就会派遣官员去奉先殿和武庙祭拜天神和旗纛之神,以求讨伐的路上没有险阻,能够大胜匪寇,炎也要一同前往行叩拜大礼。
这之后,他要回到宫殿向皇上雌性,接受官员躬身祝福后,正式率兵出征。
所以今晚,他不想见那些老亲王派来的亲信,听他们啰啰嗦嗦、没完没了的抱怨,无非就是觉得他归位亲王,理应得到更好的对待。
可是炎觉得,现在能留在皇兄身边,得他重用,为他保家卫国,就已经很开心了,还要被怎样的厚待呢?难道还要他继承兄长的帝位吗?简直可笑至极!
有时候,炎也会后悔自己是不是和那些亲王交往的太过频繁,以至于让他们觉得可以操控自己来做些什么。
但转眼一想,又觉得不太可能,他们都是些老头子了,能闹出什么名堂?便也罢了。
“属下知道,可是王爷,这个人不能不见啊……”萨哈说话很少吞吞吐吐,炎注意到他方才禀告时,也没有像以往那样直接说出对方的来头,而是以“贵客”代之。
“到底什么人啊?连你都慌张起来了?难道是景霆瑞?!”想到景霆瑞那张冷冰冰的臭脸,炎都不免感到诧异。
“回王爷,是将军来了,不过……”萨哈的话还没讲完,炎的眼睛里却迸出极耀眼的光芒,脸上也是极度兴奋之色!
“我知道了!但这可能吗……?”炎似在问萨哈,可是又不等萨哈回答,他就已经迈开腿,就像一阵风似的朝客厅奔去。
见此情景,萨哈也没有恨惊讶,也只有那个人能让一向稳重的主子变得如此雀跃,仿佛一下子回归到他原本的年纪。
就连他最宝贝的兵器也丢一边就走了,萨哈笑着摇头,把银鞭放回铺垫着玄色软绒的橡木匣子,再把兵器库的门锁好,才赶去伺候主子。
在永和亲王的身边,他从来都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砰咚、砰咚!”
炎可以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就像擂鼓一般的激烈,他飞快地穿过最后一道门,却在进入客厅的瞬间停下了脚步。
他站在门扉下,刚巧可以看到立在一幅轴画《骏马图》前的爱卿,他穿着一件素银缎袍,腰间系着一条淡紫色绸带,头发也是用淡紫色的丝带帮助,扎成高髻,乌黑的发色突显出耳廓以及脸颊的白里透红。
爱卿正欣赏着银蹄黑身、驰骋如飞的骏马,也就没有注意到炎已经来了,炎不知为何他不想出声,就这么痴痴地望着爱卿那款款而立的身影,那宽窄适宜的肩头,那略显纤细的腰肢,从头到脚每一处都透出一股让人目不转睛的俊美!
爱卿真的长大了,小时候他是那么可爱,水汪汪的大眼睛,乌黑细软的刘海,像花瓣般红润饱满的双唇,曾有新进宫的乳母嬷嬷,把他当成是公主呢。
现在的爱卿已经褪去了幼年时的青涩,下巴变尖了,五官线条更立体了,脸蛋轮廓也不再是圆鼓鼓的了,可是,却英姿勃发,更迷人了。
炎不但转不开视线,连脚也黏在了原地,他就像一个木头人那样“目瞪口呆”地站着,但是他的心头却震荡着仿佛电流穿过般的激动,一时间连呼吸都忘了。
“炎儿?”爱卿转过头就看到立在门旁的弟弟,渐浓的笑意不掩饰内心的喜悦,“朕来看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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