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受伤害和被传染上艾滋病,不如自己亲自上身,将他保护起来,这样两个人也能长久地相处下去。这脑回路的确清奇,有点像两个小姑娘是好朋友,在一方被渣男伤害的时候,另一方产生的如果我是个男人,我一定会保护她,跟她在一起,这样的一种心理。
但正如一对男女不会因为他们恰好是异性恋而在一起,段荣也不会因为他喜欢男人,就轻易答应同司扬在一起,最要命的是,段荣清楚地知道,司扬不爱他,那只是一种微妙的、高高在上的怜悯。
司扬看着段荣的肩膀在微微颤抖,像是在笑,更像是别的什么,段荣的嗓子变得有些沙哑,说出的话语却像刀子一样戳进司扬的心窝:“司扬,我不想跟你在一起,谢谢你一直试图保护我,但这种保护我不需要。”
司扬向前跨了一步,手掌压到了段荣的肩膀上,掰过了他的肩头,他看着段荣眼眶里涌出的泪水,一时之间被吓坏了:“段荣,你别哭了……”
“司扬,”段荣的眼泪安静地、像是止不住地往出流,他的话语却格外稳,像正在哭的人不是他一样,“我和朱海大概很快就会分手了,但我还会交往新的男朋友,下次不要这么做了。”
段荣停顿了一下,试图让自己的话语不那么尖锐:“司扬,你是我最好的兄弟,但你也没有权利,干涉我的人生。”
司扬看着眼前的男孩,过往像幻灯片一样飞速地在脑海中划过。
那一个读着课文的早晨,那一声清脆的我相信他……
一起学习和奋斗的日子,一起骑单车打篮球的时光……
段荣为他留下的第一第眼泪,段荣在阴暗的角落里发现他时,给他的第一个拥抱……
那年冬天,段荣握着他的手温暖得快要烫坏心窝的温度……
那一年夏天,段荣满头都是血,抓着他的衣袖,叫他快走……
是你惯坏了我,让我有种你是你的全世界的错觉。
是你让我差点忘记,你不属于我,我无权干涉你的生活。
是你让我真的相信,我和你永远都会亲密无间,我们永远会在一起。
司扬动了动嘴唇,他想要说出一句好,但无论如何也说不出,他低头看着段荣,段荣没有闪躲他的视线。
半响,司扬松开了握着段荣肩膀的手,他一言不发地转过了身,走得飞快,他没有回头,也没有一丝一毫的迟疑,他不想让段荣看到他狼狈和脆弱的模样。
他踩着满地厚实的落叶,路过相互依偎的情侣,路过嬉戏打闹的兄弟,当他从阳光明媚的甬道迈进大楼的阴影里时,他停了一下脚步,用袖子抹了一把脸上的水。
因为过于在意,才容易被戳伤,不管是对司扬还是对段荣而言,在彼此面前,都像极了一个玻璃人。
【小】
第十九章谢谢你,愿意同我做朋友
司扬独自走在回去的路上,路边有一个空了的塑料瓶,他低下头,有点想捡起来,再像往常一样扔到自己的背包里,但手伸出的一刹那,他意识到他已经不用再攒钱了——他已经完成了自己的心愿,请段荣吃了一顿小吃,他欠下的最后一笔债,像是已经还清了。
人的长大,伴随着对好与坏的基本认知,孩子会渐渐意识到家长们曾经说过的一些话,说到底都是骗人的、不值得推敲的。他们会因此而感到迷茫,会去询问父母,或者自己去找寻答案。
而司扬的成长,则是他终于意识到,他可以选择另一种途径,中止这一切的罪孽。他一直再清楚不过,那个男人加注在他身上的,是不正确的、是罪孽的,那个男人的所作所为是应该下地狱的。
他曾经希望向警察叔叔求助,但在他艰难地表述清楚在他的身上发生了什么前,那个他称之为妈妈的女人,就哭着捂住了他的嘴。他看着她的嘴唇张张合合,说着无比荒谬的话。
“……这孩子被他爸爸揍了一顿,就记恨上了,不知道从哪儿学会的还会报警了……”
“那您也不能家暴孩子啊……这可是要接受批评教育的……”
“是……是……以后肯定对他好一些,他毕竟是我身上掉下的肉啊,就是太不乖了……”
司扬的脸上被泪水一遍又一遍地刷过,他挣扎着,甚至手脚并用,却被紧紧禁锢在了女人的怀里,他说不出话来,只能隔着模糊的视线,看着警察叔叔慈爱又微笑的脸,那笑容几乎成了他的梦魇,让他再也提不起报警的念头。
司扬攥紧了手中的钱,他走过了学校的大门口,站在门口向校园里看了看,没有草坪土黄色的操场,四层高的红色旧砖堆砌起的教学楼,光溜溜的旗杆子,阳光不那么刺眼了,温暖的风吹拂过面颊,像是能听到晨读时的朗朗书声。
司扬扭回了头,一步步接着往前走,他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塞满了段荣的影子,段荣笑起来的模样,段荣生气的模样,段荣得了班级第二名的模样,段荣给他卷铅笔的模样……满满的,像这段路也不那么孤单似的。
他动了动肩膀,将卸了下来,他,看着不远处的垃圾桶,想要扔却怎么也下不去手,过了一会儿,他还是重新背,但脚步却比之前明显加快了。
有路人会注意到这个孩子走得太快了,像是在跑一样,他们善意地调侃,或许是这孩子玩得晚了,着急回家,家里人饭已经做好了,这么晚回去,说不定会挨上一顿训。
有老爷爷会友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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