臂往外扯。许山岚蹬着双腿拼命挣扎:“哥——哥——”
丛林这次真气急了。他脾气本来就十分暴躁,年岁大了遇到很多事,改变不少。可这次丛展轶不问他直接把许山岚带走,把他气得够呛,这几天天天吃不下睡不着,生怕孩子在外面弄出点事来,没法对许山岚父母交代。又担心又上火,头发都白了十几根,这股气都憋在今天,手下一点不留情,“啪啪啪啪”一口气抡圆了胳膊抽打十多下。丛展轶后背一阵剧痛,眼前发黑,双手用力插在地上,狠狠攥了一把土,拼了全力才没有趴下去,挺着背脊扛着。
两边徒弟们都吓坏了,谁都没见过师父发这么大的火,没有一个敢吭声。院子里只听到许山岚撕心裂肺的尖锐的哭嚎,还有藤条抽打在ròu_tǐ上的惊心动魄的沉闷的声响。眼见丛林打了二十多下还没有住手的意思,一鞭紧似一鞭,丛展轶冷汗都下来了,一滴一滴落在土里。几个师弟当中顾海平脑筋来得最快,发现不妙赶紧转眼珠子想办法,可他还拉着连踢带踹的许山岚呢,根本腾不开手,心里发急,顺势给了站在一边的张鑫一脚。
张鑫正看着丛展轶挨打,看得目瞪口呆,冷不防被顾海平踹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傻乎乎地愣着。顾海平又气又急,一翻白眼,低声道:“快去找师叔,快去!”张鑫反应慢,眨巴眨巴眼睛说:“师......师叔?”要不是拽着许山岚,顾海平差点扑上去咬他一口,一指东厢房:“那边!”
张鑫这才想起来,今天师叔来了,转身就往东厢房跑,中间急三火四地还摔了一跤。他皮粗肉厚也不在乎,爬起来冲进屋子里,叫道:“师......师叔......”
房间里的男人正拈着毛笔写大字,院子里的声音一点不落地传进来,他跟没听见一样,慢条斯理地沾墨、铺纸、运笔、提腕。
张鑫叫着:“师叔,大,大,大师兄......”他本来就磕巴,一着急更说不清楚,挨...”那人竟也不着急,提着笔望着直冒汗的张鑫,唇边噙着一抹淡然的笑意。张鑫费了好大劲才把话说全:“大师兄挨打了!”
“嗯。”那人点点头,“我听到了。”
张鑫话说不利索,完全一个行动派,直接扑上来拉住师叔的胳膊,让他写不了,嘴上说:
那人问道:“去哪儿?”
张鑫一跺脚,叫道:“师叔——”又是埋怨又是无奈。那人一笑,侧耳听听外面落藤条的频率慢了下来,点点头道:“差不多了。”慢慢放下笔,拿起雪白的绢帕擦擦手,这才跟着张鑫一步三晃地走出房门。
其他人还站在一边,个个偏了脸不忍再看。许山岚早折腾没劲了,抽抽搭搭地哭,浑身又是土又是泪,弄得像个泥猴。顾海平老远望见那人缓缓走过来,忙大声叫道:“师叔,你来啦!”
丛林听到“师叔”二字,手上顿了一顿,随即又抽下来。丛展轶疼得身上都麻木了,喉咙一阵甜腥。他心里发狠:打吧,有本事你今天就打死我!
丛林一鞭又要落下,手到中途被人截下了。殷逸平静地说:“行了差不多了,孩子都平安回来了,其他的事以后再说吧。”他说话的声音很清亮,像山间一望可见底的潭水。
这水一下子就把丛林本来就已燃不了多久的火给熄灭了。他怒哼一声把藤条扔在地上,指着丛展轶骂:“小兔崽子你再敢做这种事,我把你腿打折!”也不管儿子,转身便走。殷逸对顾海平说:“把你师兄扶到屋里去,洗洗伤口上点药。”说完,跟在丛林身后进了东厢房。几个师弟连忙上前,七手八脚把丛展轶搀起来,许山岚抹着眼泪迈着小短腿跟在后面。
4、偷溜出来4
殷逸走进书房,见丛林气哼哼地捧着大茶缸子咕嘟咕嘟喝水。刚才狠揍丛展轶一顿,他也累得满身大汗,对着呼呼旋转的电扇,拎起衣角一个劲地扇。殷逸摘下毛巾,在温水盆里润湿了,拧干凑到丛林身后给他擦汗。
丛林向旁一躲,转身避开,坐到椅子上,冷声问道:“你怎么还没走。”
殷逸举起毛巾的手落了个空,又听到丛林的问话,眼里掠过一丝受伤的神色,但面上只一笑:“我怕你下手没轻没重。”
丛林偏过脸硬声硬气地说:“我自己儿子,我有分寸。”
殷逸把毛巾扔回水盆里,淡淡地道:“是啊,我不过是白操心。”
这话就有点自怨自艾的意味,丛林心头软了软,觉得自己是太过生硬了,可片刻之间又转不回来,隔了一会才低声道:“大老远的都来了,晚上就住下,我让他们去买两条活鱼炖了吃。”
殷逸垂下眼睑:“吃惯了师兄炖的,别人做的总觉得没什么味道。”
丛林双臂微弯按在腿上,忍了又忍,终究不耐烦似的一挥手:“行行行,我给你炖!”
几个师弟小心地把丛展轶扶到大炕上,脸朝下平躺着。许山岚哭哭啼啼,嘴里弱声弱气地叫:也要爬到炕上去,却被顾海平一巴掌推下去摔了个跟头。
顾海平拧着眉头骂道:“小崽子,要不是因为你,师兄能挨打吗?一边去!”
许山岚吓坏了,不敢违抗,可又不想离开,向后蹭到角落里尽量把自己缩成一团,免得碍事。也不敢大声哭,但眼泪一直没停过。
几个少年都顾不上他,顾海平让张鑫打水,让刘哲取药,他轻手轻脚揭开丛展轶后背上的衣服。正是酷暑,丛展轶身上只穿了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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