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菀翎本来不甚在意,但见薛芷兰说话语气如此慎重,便也不好违逆。只乖乖的收起这“幽冥剑”来。然而好奇心重的她,无论如何也耐不起寂寞。终于有一天,她忍不住拔剑出鞘,聊以解乏。她随手挥剑斩去,但见这剑锋芒闪烁,大有破空裂海之能。这宝物玄秘神奇至此,叶菀翎心中大喜,便自顾自的练起剑法来。哪知这剑上似有魔力,不但能蛊惑对手心智,更能左右持剑人的情绪。叶菀翎挥舞一阵,心头恶念陡生,手上杀气也越来越重,见得活物便有要杀要砍的冲动,如走火入魔一般。好在此时薛芷兰及时发现,以至刚至大、至阴至柔两种浑浑无涯的玄门内力将这幽冥剑的邪气镇住,才止住了叶菀翎心魔。也是薛芷兰当时武功已入化境,早已勘破天人之变,穷究古今之势,才得以手臂轻伤制住幽冥剑的嗜血之性,将它重归剑鞘。然而,这只是迎合了那句“不饮鲜血不回鞘”,更有一句骇人听闻之言,那便是“幽冥剑出四极慌”!在幽冥剑拔出的那一刹那,仿佛是地狱之门的轰然大开,大祸已然酿成。
果不其然。此后数年间,先是高祖皇帝薛文彬重病驾崩,再是传国玉玺不翼而飞,随之而来的,更是诸侯王纷争不断,起兵中原。天下生灵涂炭,十室九空。本来太平的人间,忽然变成了修罗场,妻离子散,骨肉分离,惨不忍睹。这内战持续了数十年之久,不知死了多少人,流了多少血,直到近年来才渐渐平息。然而诸侯王各自雄厚的根本依然没有动摇。南有宁王薛延康,东有定王薛延广,西南又有安王薛延庆。三王虎视眈眈,将天子近畿之地为了个水泄不通,各有问鼎中原之势。北方关外又有外族铁骑日益壮大,亦是不胜纷扰。当此内忧外患之时,幽冥剑再次开启,究竟主何吉凶?究竟天下运势如何?这百十年来的大燕国,究竟何去何从?
这些问题,要问天下苍生的主人吗?不,只需问幽冥剑的主人!要想天下太平,要问问这幽冥剑答不答应,要问问这幽冥剑的主人答不答应!然而,幽冥剑的新主人呐,她现下心中想的只有报仇啊,只有杀人啊!
杀,杀,杀!
天赐万物以养人,人无一德以报天。杀!杀!杀!杀!杀!杀!杀!
对,杀死那个害死了自己母亲的人,将其碎尸万段!杀尽天下可杀之人,天下尽是可杀之人!幽冥剑,在它的新主人的手中,蓄势已久的魔力终于爆发出来了!薛芷兰,她能镇得住叶菀翎,只因为叶菀翎当时心中并无杀念,完全受了幽冥剑的控制才走火入魔。可是如今的水心悠呢?剑魔易破,心魔难灭。心魔已生,无人能制。杀念心中起,杀气剑身生!人剑合一,我即剑魔,功力岂止增加两倍?便是关公在世,武穆重生,怕是也震慑不住这惊天地泣鬼神的魔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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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小……悠儿,还是你吗?”
云晨潇嗫嚅着,颤抖着看着倒在地上众家丁的尸体。一股恐惧之意油然而生,她怕了眼前这个水心悠。不,这哪里还是水心悠啊?这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啊!云晨潇身子冷得已如冰块一般,只是僵硬的定在那里,牙齿忍不住打着颤,双手仍然紧紧握住齐眉棍,仿佛那是茫茫大海中的一株救命草。
“挡我者死,你让开……”
水心悠轻喝了一声,声音便犹如从九幽地狱传来一般,叫人毛骨悚然。
“不,不……”云晨潇固执的挡在那人面前,也不知哪里来的胆气,发疯的咆哮道:“你不是小悠儿了,你不是了!我不许你杀爹爹,不许你一错再错!”她说到此处,忽然昂起头来,逼视水心悠。许久,那汹涌的怒火与惧意终于消退,她喃喃道:“你把那邪物扔了!把它扔了!小悠儿,你随我走吧,走吧,我不要爹爹了……我求你了!”
若是在两天前云晨潇说了这话,水心悠会毫不犹豫的放下一切,随她风雨无归,浪迹天涯。江湖虽诱人,天下虽繁华,但与这傻的可爱的小狗儿一比,便如鸿毛与之泰山,根本不能相提并论。若是云晨潇在两个时辰前说这话,水心悠会犹豫,会彷徨。因为,她的母亲被云晨潇背后那个无情的男人害得郁郁而终,她想报仇。但是,仇恨,终究是抵不过心中暖暖融融的爱意啊!也许一天,也许两天,也许更久,但终有那么一天,水心悠会想明白,会彻底释怀。等到那一天,她会重新扑在云晨潇怀中,放下这恼人的仇恨,拾起那甜蜜的爱意,快快活活的随爱人一辈子。
可是现在,云晨潇再说这话,晚了,晚了!你便是说一万遍,你的小悠儿也不会回头了啊!云晨潇迟迟不说这话,只因为她心里一直能盼着,以她的一己之力从中斡旋,调和父亲与爱人,化干戈为玉帛,一家人和和睦睦,一双女儿,承欢膝下,多美好的画面啊!然而鱼与熊掌,如何得兼?天下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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