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几分高深莫测。
然而心里全是懊恼和绝望:刚还想着不到万不得已,千万莫要暴露自己的特异之处,下一刻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出了好大一个岔子!
方才他心忖要不要给这支迷路的友军顺道指条明路,已领着人踱到崖下,结果远时看不出来,近了抬头一望,才知这崖的高度惊人。
怕要直接扯着嗓子大喊其名,才能叫上头人听到,可他要是亲自去做的话,未免太损风范。
燕清立即就决定,从随从里挑个声音洪亮的来办这事儿,也就是此时,他脑海中稍微掠过一个不切实际的想法——要是能飞上去就好了。
他是做梦也没想到,下一刻胯下雪玉骢就忽觉浑身涌来一股难以言喻的神力来,忍不住纵身一跃,仿佛背生双翼般,直接载着他这百来斤重的大男人飞上了这让人望而生畏的高崖,接着轻松落地,趾高气昂地仰着马首,狠狠地喷出一口气来。
雪玉骢如此神武霸气,直叫燕清差点没一头栽了下去,极度的惊吓之后,旋即就反应过来,这多半是那张拥有缩短距离效用的“赤兔”卡牌影响下的杰作。
他倒是想从哪儿上来的就立刻从哪儿下去,当这一切未曾发生过,可眼前这千来号目瞪口呆的目击者却不容他就此逃避……
甘宁浑身剧震,听得这貌美绝伦的陌生仙人忽然道出自己名讳,登时有种受宠若惊之感,愈发肯定对方非是肉骨凡胎,只强迫自己将那些个不足为人道的心猿意马抛到了脑后,结结巴巴地行了个连他爹都无福受过的大礼,毕恭毕敬地应道:“正正正是在在在下,不不不不知仙仙仙人是是因何何何事,特特特地下凡而来?”
燕清的笑微微一僵。
怎么没见史料提过,身为江表之虎臣的甘宁是个这么厉害的结巴?
“兴霸说笑了。”纵使心生疑惑,言语间也半点不耽误,燕清轻描淡写地直接表明了身份,看着甘宁那毫不掺水的、比之前的瞠目结舌还要夸张的惊愕模样,不由得多了几分忍俊不禁,笑道:“清非鬼非神,不过得了些机窍,方看着有些唬人罢了。没惊着兴霸吧?”
甘宁再满腹存疑,在先被那令人目眩神迷的天人姿貌给惹得七晕八素,又得燕清这自道稀松平常的语气,还隐有质疑他男子汉大丈夫胆量的一句后,也说不出实话来。
只力持冷静地讪笑,逼自己不去在意方才那事,抱拳铿然道:“虽久仰大名,只恨未曾早些得见,这回先生这神仙手段,宁稍有失态,还请莫怪。”
因早就听闻身为自己这直系上官之一的燕重光,是个计谋上称得上神乎其神的高人名士,甘宁又是个机灵圆滑的,哪怕窥不破奥妙,也明智地决定暂不予以追问。
听他说话回归正常了,燕清也暗暗松了口气,和颜悦色道:“便由清带诸将一程罢。”
至于那几个在崖底吓得魂都飞了的随从,就唯有请他们先原地候着了。
甘宁在最初的惊愕和敬畏过去后,剩下的就只有一颗包天的色胆,虽不敢明目张胆地调戏,这一路上跟燕清搭话时也是尤其频繁,找话题也找得煞费苦心。
燕清一开始还惦记着刚刚那茬,应对时悄悄打醒了十二分精神,答得无懈可击,后也渐渐回过味来了,不免觉得非常有趣。
无论是不擅掩藏情绪,还是对自己喜好的坦诚,以及殷勤得过分而明显的劲儿,无一不跟刚撕开窗户纸的他家奉先很是相似。
因此尽管这举动有些冒失和流氓气质,燕清也对他厌恶不起来。
一忆起甘宁那迅若流星,准头与力道皆颇惊人的一箭,燕清那淡淡的笑就少了分应付,而多了分玩味,看向对此尚且毫不知情的甘宁时,也逐渐转为意味深长。
听燕清的话,老老实实地回府先泡了个澡,换了身衣服,才火急火燎地去到议厅的吕布,自是等了好一会儿都没能等到燕清。
他强忍着急躁,眉头拧得死紧地在案桌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结果连一向姗姗来迟的郭嘉都神清气爽地来了,燕清依旧不见人影后,他是再也坐不住,蓦然站起,一脸阴沉地迈着大步出去,要亲自寻人。
好巧不巧的是,领着这支迷途人马的燕清也在这时抵达了。
吕布全心全眼都只有在自作主张这一点上毫不让人省心的军师祭酒,哪儿顾得上在意他背后还有一堆陌生面孔。
在把笑眯眯的燕清从头到脚看了好几遍,确定他安然无恙后,才安下心来,漠然抱怨道:“重光倒是好大的架子,连由你负责去知会一声的文远都自个儿来了,却一直不见你身影。”
燕清这才意识到自己光顾着甘宁了,居然把要去通知张辽一正事给忘了个一干二净,心虚地轻咳一声,旋即对虎视眈眈的吕布灿烂一笑,侧身让开,一面不着痕迹地转移话题,一面毫不厚道地把祸水东引到如遭雷劈的甘宁身上:“的确是清的不是。只是见主公又喜获一难得将才,心中甚是欢欣,才不慎忘了正事。还望主公能看在兴霸智谋并具的份上,莫与清计较才好。”
“噢?”
吕布原就只是故意板着脸,要吓唬吓唬他,哪儿舍得把话说重了。得了被递来的梯子,是半点犹豫也无,舒坦地就顺着它下来。
“你这汉子便是甘宁甘兴霸?”吕布将眉一挑,很给燕清面子地把这空有一副精明相,却呆呆愣愣,只顾自己发懵,却不知行礼的傻大个认真打量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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